在一個煩躁的冬日午後,我躺在酒吧的木地板上為老板調著他那把已經撥皮掉漆的木琴。暖暖的北京陽光透過落地窗照在地下,透過那溫暖的黃色可以看到空氣中漂浮著些許灰塵。酒吧的四周圍著各式吉他,看到讓人覺得這不是酒吧而是一家琴行。門庭的演出台上放著一部古箏,每天都有一位十指纖長的女子坐在他前麵深情地撫弄,他穿著深色的旗袍,皮質涼鞋,露出十個性感的腳趾。他的名字叫肖瀾LAN妍。三個字我曾經認錯了一個,他說還不錯,有些文盲認錯兩個的都有。我笑說我就是半文盲了。
似乎04年北京的雪來的特別遲,倒是沙塵頻頻光顧。我的長發每天一洗,但是身上穿的大衣卻和她成了反比,由於長期沒有洗過這件外套。原本的灰色呈現出一種更加陰鬱的色彩。我說這是凡高經常用的色彩。可是老鞭有些時候看到說,哦!哪來頭大鯰魚。這廝對我從不客氣。經常血口噴人。記得03年我們去五道口演出,謝幕以後坐在後台,旁邊是個貌美如花的女孩,,老鞭用胳膊肘子碰碰我說,兄弟有興趣沒有。我說當然有,你把它地址要來好了。然後老鞭很主動地去翻我們旁邊的那個女孩子的包,但是結果令人驚訝。除了一包安爾樂還有一張VANHALEN的專輯,什麼有利用的價值都沒有。我說老鞭你注意點影響好不好,萬一被人發現把我們當扒手就不好辦了,老鞭用東北話回到,還扒手,別給我整這些沒用的。她剛剛坐定。那位如花就款款而來,他打開包,然後轉身瞪著我們兩個。說,你們誰動我的包了。老鞭心虛,四處張望想找個墊背的,但是四周無人零散的幾個樂手都在整理自己裝備準備離開,老鞭一時無言以對,習慣性的說:“他!”(手指向我)然後那女子很調侃的說,衛生巾什麼牌子的?我說我不知道。然後那女子摔給我句真他媽變態。轉身走掉了。因為這事我一個星期沒有理老鞭,最後開口和她說話是我高燒發到41度,燒的沒有知覺。老鞭背我去了醫院,我醒了以後他在我幫邊抽煙順便在我嘴裏塞了一支,幫忙點上火。說,你他媽的真重,我還以為你死了。我說,日你媽。老鞭。
說點我這個朋友光明的。她在沈陽搖滾界出了名的牛,電吉他SOLO速度是他的絕活。老鞭原來經常如數家珍的給我講他的演出經曆,說有次他給人家一個樂隊暖場,上來模仿了老五的一段經典段子,然後樂隊演出完以後他自己玩了一段8分鍾的技巧,什麼技巧都用了,我說那最後怎麼樣,他說最後被貝斯手拔掉電源。拉下台去了。老鞭在沈陽有個外號。叫大便。據說是因為他原來姓卞才搞出的這個笑話。但是他從來都沒有承認過這個事情。現在老卞在八寶山裏麵住,估計也沒法回答了。
我推開門,卷進身體裏的事北京冬天特有的幹冷,還有一絲那麼溫暖的陽光,暮靄中看到前門上麵飛過群鴿子,還帶著鴿哨的嗚嗚聲,斑駁的四合院牆藏著些許的灰暗,一個沒有沙塵的早晨,北京城悄悄的睜開雙眼。
第一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