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冷靜下來,問慕竹:“你們可準備好了?”慕竹道:“放心娘娘,明日入宮請安要用的衣裳和禮品已經準備好了。”皇後身居高位多年,隻怕什麼東西也不差,但是這見麵禮一定要備上,免得被人抓了不敬的小辮子。
次日一早,我讓慕竹為我梳如意高寰髻,這是宮中最尋常普通的發髻,我看了看紫檀帛畫鏡錦妝匛裏的首飾,挑了一對玳瑁製成菊花簪,既合時令,顏色也樸素大方。髻後別一隻小小的銀鎦金的草蟲頭。又挑一件淺紅流彩暗花雲錦宮裝穿上,顏色喜慶又不出挑,怎麼都挑不出錯處的。我間接參與了肖雨辰的死,實在不宜太過花枝招展,鋒芒外露,越低調謙卑越好。
與軒逸和舒玥一同坐了馬車,本來他們二人應該同坐一車,但軒逸抱著澤兒,我離開了便大哭,我又抱了澤兒走,仍是啼哭不止,最後隻能四人坐同一車,車子本就十分寬敞舒適,並不覺得擠,隻是舒玥的目光死死瞪著我,我雖然覺得無所謂,但不得不裝作一副如坐針氈的樣子,讓她好受些。到了宮門口,我抱著澤兒與舒玥一同前往皇後所在的後殿,後、宮女眷眾多,軒逸不便前往,去了皇上的禦書房。
宮人牽引著,宮中除了皇上和後妃,入了內宮一般的人身份在尊貴也隻能步行,約莫走了一刻鍾。便到了鳳儀宮。
門口宮女進去通傳,說是眾妃在給皇後請安,讓我們稍等。我們便在外麵等候,澤兒一雙眼睛隻是到處觀望,新奇的很,也不哭鬧,又過了一刻多鍾,一眾鶯鶯燕燕便出來了。我也沒有抬頭看,倒是舒玥上前行禮,我也不得不緊隨其後。舒玥與眾妃都是認識的,寒暄一番,眾人便注意到我身上,各種打量探究,大概是好奇,在一向一潑辣和蠻橫出名的舒玥嫁給心上人的情況下,怎麼還會有我和澤兒的存在,後、宮的女人都是千錘百煉的,還是斂了神色恭喜著我,四公主與七公主的生母德妃,六王爺的生母趙妃,長公主的生母王淑妃,還有一位譚嬪都是送了見麵禮的,其餘的或是沒有太多恩寵,或是收入不多,都隻是幾句恭喜,倒是沒見到二公主的生母陳嬪。一番閑話,眾妃離去,我們終於進去拜見皇後。
齊齊施禮,皇後的聲音沒有溫度:“倒是叫本宮好等。”舒玥忙上前撒嬌道:“隻是眾娘娘盛情難卻,可歎舒玥的心早飛到娘娘身邊,人卻還被攔在外麵。”舒玥畢竟是郡主,其父靖南王爺重兵在握,皇後也是要給幾分麵子的,果然舒玥軟話一說,皇後說話便有了笑意:“好了,不難為你了,你難得入宮一趟,快去看看你姑母趙妃,她方才隻怕也是相邀了一番了。”舒玥謝恩道:“那舒玥就先告退了。多謝娘娘。”
皇後與趙妃一向水火不容,我才不信她有這麼好心,不過是為了支開舒玥罷了,果然舒玥剛剛走遠,皇後道:“下麵跪著的可是長皇孫和他的生母?”去,讓我和抱著澤兒的未央跪這麼久,這個下馬威可真是領教。我道:“正是。”她便道:“霄槐,你去抱了長皇孫給本宮瞧瞧。”還是沒有讓我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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