罵咧咧道:“對了,你把人家小姑娘趕走,那把琴是不準給了?她的文運不是被偷了些嗎,以後可不好混啊,有囚牛罩著,說不定路會好走一些。”
“為什麼要好走?得到的越多,越揮霍,鬥米養恩,擔米養仇,這樣反而對她更好,籌碼越少,越懂得珍惜,看她表現吧!”
牛奮鬥甩下這麼一句,獨自朝前走去。
麵對他的背景,白毛有些呆了,愣了半天。
“怎麼了?”小破孩問道。
“沒事,感覺有點看不懂了,他怎麼一下就變得這麼成熟了?”
“哥哥好像一直就是這樣啊。”小破孩笑著說。
“是嗎?”
“是!”
“但願吧。”——
沒有燈,隻有被薄雲遮住大半的月光。寒枝枯皮,春風雖已略有暖意,但吹到還沒有苞芽的樹木上,依舊凸顯肅殺,尤其是在一座破敗的古廟,到處是千百年壽齡的磚瓦草木。
雖是破廟,但看那些巨大的房簷梁木,以前的規模肯定不小,許是戰亂時破壞的,許是別的原因,總之是破敗了。香火一斷,誰又會在意這裏供的是何方神聖呢?
所謂的信仰便是如此,信的人多了就是神了,信的人少了,誰會管殿內的泥身是什麼神!
這裏白天都沒有人來,更別說傍晚了,因為離人煙較遠,以前被當做義莊,後來被劃定位文物,可能是資金不夠吧,並沒有開始修繕,一直處於封閉狀態。
不過今天來了一位客人,一位女賓,她自然不是來燒香拜佛的,她是來借宿的。
從小在大山裏長大的她,對大山有一種骨子裏的信任,一旦遇到危險,總喜歡躲進大山的懷抱。本來,她今天想在山裏隨便找個地方過一夜就算了,但是偶爾發現了這座廟。
見到房子,不管破舊與否,總能給人一種安全感,若在以前,她不需要這種安全感,但最近,她突然很想有一個能夠遮風避雨的家。
主殿裏一片狼藉,她簡單收拾出一片可以容身的空地,鋪了一些幹草,用破舊不堪的蒲團當做枕頭,就躺在神像的下麵。
她望著斑駁的神像,嫣然一笑,正好一股月光打進來,灑在她嘴邊,彷如那段月光就是從她嘴裏流淌而出的,很美,不過,她本來就很美。
“沒有帶香火,沒有帶供品,如果我跟你許個願,不知道你會不會滿足啊?哎,不要那麼小氣嗎,你看,平時也沒個人來,我陪你解悶也是有小功勞啊。要不,你先聽聽?”她望著神像嬉笑著開啟了玩笑,不過眼神中卻充滿渴望:“其實我的要求也不高,就是想在這種時候,有個肩膀能給我依靠。”
說完,她居然羞澀地把眼神移開,然後就是對自己內心的嘲笑:“哎,就算有神,豈會眷顧我這樣的人啊!”
困了,也因為傷了,精神不太好,眯著眼睛很快就睡著了,風很冷,夜很涼,她不自覺地抱緊自己的身體,許是夢到了什麼,眼淚從緊閉的雙眼中滲出。
不知是什麼時辰,她忽然被不知從哪裏傳來的,一個女人幽怨的哭泣聲吵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