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心沉甸甸的,好似沉入古井,又像是老了百歲一樣,被人識破麵目,越顯得枯槁且支離破碎。
她一直覺得自從被灌了被加了迷藥的酒之後日子顯得很是怪異,事到如今,才算是知道了哪裏怪異,“酒”後吐真言,竟然是真的。
偽裝的麵具一旦被撕開,便再也回不到毫無瑕疵之時,怎麼看都漏洞連連,她已不想再繼續,況且,她真的是有些累了。
她抬頭,再看向6清離之時,麵上帶著許久未見的疲乏。
對,隻有疲乏。
他們之間,實在相隔的太多太多。
“侯爺。”她良久,才道出這一句。
兩人的目光相對,千言無語,卻盡在不言之中。
6清離的眸子失去日月光輝,漆黑的眸子裏的情愫很是複雜,千萬種夾雜卻難出其中一種,“嘉寧,是我的錯。”
事情已經生,再這些已是無益,久別重逢,她應該笑著回一句好久不見才是,隻是話到嘴邊,卻有如被扼住了喉嚨。
明明這些時日,她作為蘇拂,已經處理的很好,可作為葉嘉寧,她卻無言。
她緩緩坐下,“不是侯爺的錯。”
她的眸子亮晶晶的,嘴角勾起笑意,“事情經過我已聽範丘提過,不論因何,侯爺總是對得起我的。”
她左一聲侯爺,右一聲侯爺,生疏的像是一柄柄尖刀,不僅劃傷他人,也劃傷自己。
6清離聽她此,心中更是愧疚,“若非是我,你大抵不會落入此等結局。”
她頓了片刻,“侯爺可否將你的左手給我瞧一眼?”
她還未被識破身份時,便曾要求看他的左手,此時6清離也明了是什麼意思,他的左手上有一道長長的疤,是幾年前她中毒時給她喂血所致。
她既曾看過,他自然不必掩藏。
他伸出手,將寬大的袖口往後拉了拉,露出皓腕及手掌,伸到了她的麵前。
她攤開他的掌心,細細的看著那條猙獰的疤痕,輕聲道,“那個時候,一定很疼吧!”
其實她知道,她十六歲病的死去活來那年,他的身子也不大好,受了幾日的寒氣,差些要了他的命,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他的病剛有好轉,便去宮中喂了一碗血給她,是他將她從鬼門關處拉回來的。
他不語,又聽她道,“我十六歲時,你救了我一命,我又還了你一命,以後好了,互不相欠。”
互不相欠如此輕易的吐露,狠狠的重傷了他,他咳了一聲,腥甜的味道湧上喉嚨,他緊緊的抿唇,將血禁錮在自己的口中,不想暴露自己的脆弱。
她自然沒意識到這些,隻是眉目彎彎的望著他,“其實侯爺是否可曾想過,為何我剛入獄時,侯爺會到牢中問我是否真的有此作為?”
6清離聽後,默然不語。
她嗤笑一聲,“那是因為侯爺未找到證據證明我是無罪的之前,其實是並不信我的。”
她話音防落,6清離再也忍不住,劇烈的咳了起來,口中的鮮血被他咳在地上,暈染在地上,好像是開的分外嬌豔的花。(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