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昭在屋內學字,方婆子在灑掃,見她進去,福了福身子,她微一轉眉目,便讓方婆子出去了。
她拿著蘇昭臨摹的字看了一遍,進步著實很大。
蘇昭臨摹的字帖還是範黎十歲的字帖,已有八分相像,她稍一皺眉,便道,“阿昭,此後換個字帖臨摹吧!”
蘇昭全聽她所,眨著幹淨的眸子點頭,隨後問道,“阿姐,那我臨摹什麼?”
“阿昭可還記得範先生曾過的二王?”
蘇昭點點頭,繼而補充道,“阿昭記得,二王便是晉時書法大家王羲之及其王獻之父子。”
她笑著摸了摸蘇昭的腦袋,“那等我找來他們的字帖給你臨摹好麼?”
蘇昭很是高興,道了一聲好。
二王的字帖存世不多,很是難得,但她記得,就在6清離的書房裏,就有王羲之的蘭亭集序。
等著她從蘇昭處離開,便讓墨竹傳信給平遙,希望能從6清離那裏得到王羲之的蘭亭集序,也算是她幫他良多的報酬。
控鶴都指揮使因連番上奏折支會聖上的行為,已令聖上十分不滿,刑部尚書馮遠茂是他的人,雖職位不低,但年老體衰,不甘願冒險,沈秋知則是因前些日子上奏折參了原建州刺史徐彥一本,便同控鶴指揮使漸行漸遠。
其他各部的官員都在觀望,不輕易站隊,一是怕錯站了位置錯失性命,二實乃如今的聖上暴虐荒誕,無人敢輕舉妄動,官場就像是一盤散沙,各有各的較量。
平遙收到此消息時,再次驚訝。
6清離的書房裏何時有王羲之的蘭亭集序他都不知道,蘇拂又是怎麼知道的,不過想來再過幾日,他們便會各自分散,便打算再送個人情就是。
他見了6清離,起此事。
6清離不過靜默片刻,便讓衍玉將蘭亭集序取來交由了平遙,讓平遙夜晚之時交給蘇拂。
不過一日,蘇拂便拿到了蘭亭集序,遞給蘇昭的時候,蘇昭很開心,當即便取來幹淨的宣紙,仔細臨摹。
她就坐在一旁,單手托腮,就這樣看著蘇昭臨摹字帖。
她那時得了王羲之的字帖時,第一想到的,便是送給6清離,可這本蘭亭集序到底有沒有被翻看她卻一無所知。
今早看了那封信,她第一想到的,就是這本蘭亭集序,原因連她自己也不清楚,大抵是自己的執念罷了。
她入牢後,仔細想過事情起因,她為何會鋃鐺入獄,她本身並未得罪過什麼人,但讓人因為6清離遷怒,卻是大有可能的。
她因此入獄時,她不怪他,可她聽人他要娶別人時,執念愈深,才不肯就此罷了。
事到今時,她重活過來,再見他,再離他,也算是看過世間炎涼。
蘇昭將自己臨摹好的一張交給自己看,遇新字體時,總會稍顯生疏,不過隨時間流逝,大抵也會習以為常。
就像她曾以為至深的執念,到如今也已平淡如水。
她回過頭,看向蘇昭,“阿昭,我們離開這裏吧!”
蘇昭不作他想,隻是極認真的道了一句,“阿姐在哪裏,我便在哪裏。”(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