圈圈六十六 這世界本就殘酷(2 / 2)

錢錦玉默然,內心在進行天人交戰,這是道德與人性的對抗。其實她知道寧衍說的都是對的,若是這大夫不死,難免他回去不亂說什麼。

畢竟隻有死人才能守住秘密不是嗎?

最後錢錦玉選擇讓這大夫生死有命,她咬唇扶著寧衍匆匆離開農居。寧衍這次作了個大膽的決策說要進城,他就要在耶律齊眼皮底下待著。

常言道,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寧衍深以為然。

他們尋了處空屋子住下,原主人約摸是逃命去了,錢錦玉稍微收拾了下,寧衍早就體力不支沾床就睡,似乎睡夢中也不安穩,緊緊皺眉。

錢錦玉原本是百無聊賴的托腮發呆,這樣的日子什麼時候才是個頭啊?

抬頭看湛藍的天空,錢錦玉委實鬱悶的很,轉身看寧衍睡的甚沉,突然一個想法油然而生。

能不能趁著他熟睡的時候偷解藥!等偷到解藥,她就翻身農奴把歌唱,反抗他這大變態,然後她就去尋秦景瀾。

錢錦玉輕手輕腳的走至床邊,盯著他毫無防備的睡顏,定了定心神,反複安慰自己一定可以做到的。

伸出手小心翼翼的朝他腰間摸去,錢錦玉第一次做這事,有種當小偷的刺激感。

隻是這種刺激緊張感還未持續多久,因為當她手指輕輕碰到寧衍腰帶的那一刻,他驀地一下睜開眼,嘲諷的看著她,“怎麼,你在找什麼嗎?”

錢錦玉立即心虛的收回手,有種被人抓包的羞憤之色,然而她是誰!臉皮向來是厚的令人,無恥的令人汗顏,所以她手指轉了個方向,一指那別在腰帶上的荷包,作欣賞狀:“哎呀,我是想看看這荷包呢,這荷包繡的真好看!”

一提荷包寧衍臉色都黑了,這荷包正是他臨出征時,格瑪親自交給他的,當時他欣喜不已以為她掛念這自己。

但是耶律齊的一番話無情的打破了他的幻想,格瑪是他的妻子聽從於他,是他派格瑪故意接近他,這一切不過是他自作多情罷了。

錢錦玉見他麵色不對心裏也是忐忑不已啊,寧大爺給個回應可好,別這麼沉默不語啊,著實太嚇人了。

寧衍眼珠動了動,撐起身子微微前傾,俊美的臉湊到錢錦玉麵前,看著她的眼,壓低聲有種別樣的誘惑意味,他說:“你是不是想要解藥?”

錢錦玉猛的點頭,這是要大發慈悲給解藥了?

“想要嗎?”寧衍悠哉悠哉的,話鋒一轉:“就是不給,鑒於你還想偷解藥,我決定延遲一天再給你解藥!下次別幹這種蠢事了,乖!”

這一“乖”字令錢錦玉鼻酸不已,秦景瀾也總在哄她的時候,半帶著寵溺半帶著無奈說乖,原來從不同的人口中說出同樣的話真的是不一樣的感覺。

這世上隻有一個秦景瀾才能令她如此心動。

程副將由衷覺得秦景瀾有可能是瘋了,他三天三夜滴水未進,也未進食,隻一頭埋進地形圖裏,召開一次次會議。

程副將看到他眼角下的淡青色眼窩每每忍不住歎息不止,終於秦景瀾也有熬不住的一天,那日午後不知是他多天勞累還是休息不夠,竟累倒了。

軍醫把脈後,摸了摸胡須,沉聲道:“將軍這是發燒了啊,待老夫去開幾副退燒藥去,煎幾副藥給將軍吃了就好。”

程副將詫異的盯著躺在床榻上麵色稍微有些發白的男子,心想何苦呢,珍惜自己的身子才是要緊。

就在這時,秦景瀾突然道:“錦玉,等我……”也不知他是不是燒糊塗了還是吐露了心聲,說出這番話來,倒叫程副將訝然的瞪大了雙眼。

他記得當初他帶韻郡主回來的時候秦景瀾問了問情況,並未有表露出著急神色,甚至很淡定的與將領們談論如何收複洛城。

程副將那時還以為他冷血無情,不牽掛兒女情長,現在看來並不是如此。他不過是放在心裏不讓人知曉罷了。

秦景瀾隻覺得頭腦殼發疼,他攏緊被子,迷迷糊糊又做了個夢。

他夢見了錢錦玉,笑嘻嘻的盯著他,向他伸出手,等他伸手時卻又看見錢錦玉歡快的跑開,還跑向……另一個男人的懷抱?他一臉懵逼的看著她投入別人的懷抱。

他永遠記得錢錦玉當時說的話,她說:我一直在等你,而你卻沒來尋我。

秦景瀾很想說他有自己的計劃,家與國忠與義自古都是兩難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