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錦玉本就沒睡,聽了他出聲,想了想就道:“你不是被平壤國士兵傷的嗎?”
寧衍嘲諷的勾起唇角,黑夜裏他的眸子閃爍著無邊的怒火,他聲音詭譎無比,輕緩的說:“嗬嗬,是嗎!我是被最親的人背叛,他聯合我的下屬追殺我!但是我命大沒死, 你說可笑嗎?”
錢錦玉吞了吞口水,她實在不知道該如何安慰人,便幹巴巴的跟著罵了幾句說那些人狼心狗肺,寧衍應該想開點巴拉巴拉的。
寧衍閉眸,反正和這個女子說了也沒用,他被至親背叛追殺,這種痛無法言喻,有種苦隻得自己嚐。
錢錦玉見這位估計睡著了,幹脆抱著被子睡了。
第二天早上錢錦玉醒來時隻覺得全身發酸,估計是她睡不習慣這種粗糙的被子,她默默的捶了捶肩膀,瞅了瞅床上。
寧衍這大爺早就醒了,還盯著上空發呆。也不知是想什麼,錢錦玉爬起身,伸了個懶腰。
寧衍張口道:“喂,我餓了,還有我需要換藥。”
一大早就被這大爺使喚錢錦玉心情委實不爽,但是衝著解藥,她憤憤的去尋昨天用的瓷瓶遞給他,揉了揉肩膀沒精打采的走了出去。
而另一邊,此刻的離洛城有三十裏遠的秦營裏,秦景瀾一身戎裝,指揮著下屬布置作戰方式。
程副將三番五次想要插口卻苦於沒機會,他其實也沒想明白,為什麼秦夫人失蹤了而秦將軍淡定的不像話。
他一如既往的安排例行會議,討論該采取哪種方案攻進洛城,根本沒有提過錢錦玉的事。程副將覺得秦景瀾不像是絕情人啊,怎麼如此冷靜。
“將軍,此次末將打聽到平壤國軍隊出了點問題,原來他們的太子耶律衍受刺現在下落不明,現在掌控大權的是他的兄長耶律齊。”一個黑臉的副將道。
“哦,是嗎?這真是個好機會,我們可以趁機一舉攻進洛城。”
秦景瀾隻盯著洛城的地形圖,有些疲憊的揉了揉鼻梁,“此次洛城被敵軍攻陷,本將軍知道此中必有貓膩,雖說本將軍在洛城留下幾千將士,但怎會不過片刻便全都卸甲而敗?很明顯是有內鬼。”
此言一出眾人訝然,這通敵賣國的罪可不是開玩笑的,會殺頭的!誰會那麼蠢敢和敵軍勾結殘害本國百姓與將士!
想到這,眾位將領不由得義憤填膺,紛紛揚言要抓出內鬼。
秦景瀾示意他們稍安勿躁,又在地形圖上用筆著重勾了幾個重點區域,仔細與他們分析。
就在此時,門簾被人掀開,一個將士麵色尷尬的迎著眾人的不悅眼神,硬著頭皮報告:“將軍,韻郡主說她有事找您。”
秦景瀾眉頭一皺,還沒來得及訓斥,韻郡主就趾高氣揚的走了進來,她手裏提著一個食盒,臉上掛著完美無瑕的笑意,走到秦景瀾麵前。
眾將領驚呆了,都說軍事重地閑人免進,更別提韻郡主還是個女子,更是被他們看不起,隻是礙於對方的郡主身份,他們便悻悻住嘴。
韻郡主旁若無人,柔弱無骨的手輕輕打開盒蓋,瞥了眼秦景瀾,嬌羞的開口:“本郡主聽聞秦將軍忙於軍事還未曾用膳,這是我親自下廚做的菜,你嚐嚐。”
秦景瀾看也不看,隻嚴肅著臉,“韻郡主,國有國法,軍中自有軍規,軍令有規,閑雜人等不得打攪將領討論軍事,但本將軍念在你不懂的份上。這次作罷,若有下次,棍刑三十不得少!”
韻郡主麵色一僵,覺得臉上火辣辣的痛,就像是被人打了一巴掌那種,她從小到大何嚐受過這種委屈,而且周圍還都是些五大三粗的將領。
她冷冷的一笑,有些頭腦發熱,“本郡主隻是想看在秦將軍如此辛苦的份上才來送菜,秦將軍何苦這般說本郡主?莫不能因為秦夫人慘死洛城就遷怒與我,這就有些過分了罷。”
她向來知曉該如何讓人感覺到痛,果真,秦景瀾麵色陡然轉冷,緊緊的盯著她看,那眼神若刀,韻郡主不由得有些心虛。
“錦玉沒死,我相信她沒死,還望郡主莫要詛咒我的妻子。”秦景瀾一字一句的說,他不信錢錦玉會死,她這麼聰明狡猾定然是躲在洛城某個地方,等待他去救她。
所以說,錦玉你等我,我很快就會來救你。
韻郡主噗嗤一聲,也不知是笑秦景瀾執著的傻還是笑自己自作多情的傻,她第一次感覺到什麼叫,有種愛叫做無可替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