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師傅他老人家才走,那邊下人來報秦老夫人她來了。
錢錦玉頓覺一個頭倆個大啊,這真是個膝蓋腦袋呀,得罪不起,還得供奉著恭維著她,本夫人心裏著實苦。
秦老夫人就是上天派來折磨她的老妖精啊,隔三差五的找茬挑刺,這是有多看不好她這個兒媳婦呀。
雖然內心無比拒絕去大廳,但是錢錦玉還是快步趕去了。大廳正在上演一幕母女情深的戲碼。
蕭瀲親自侍奉老夫人用茶,陪她嘮嗑,怎麼看都是其樂無窮。錢錦玉心裏想著,待會老夫人見到她,臉色定然會一百八十度大旋轉呐。
老夫人越看蕭瀲越發喜歡,知書達理,貌美如花,笑意動人,這才是配得上景瀾的人呐。
隻不過她這幻想卻被一聲“娘”打斷了,秦老夫人不悅的瞥了來人一眼,還是勉強慈愛的開口:“玉兒,你為何來的如此慢,教我等待?”
錢錦玉立即作出低眉順眼的乖巧模樣,麵上顯露出幾分愧疚之色,“娘,是我耽誤了時間。”
根據錢錦玉觀察,這老太太可喜歡人家順著她了,大約是更年期到了,脾性不大好。
“哼!”老夫人重重的哼唧了一聲,眼珠轉了轉,笑著又道:“你瞧你這孩子,緊張成什麼模樣了,娘又不會吃了你。”
嗯?這不對啊?這一點也不像老太太得風格好麼?是她打開門的方式不對嗎?她怎麼覺得和老太太不在一個世界。
錢錦玉一直信奉一個鐵道理,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呀!老夫人笑嗬嗬的看著自己絕對沒好事!
她也是不愛拐彎抹角的人,有話直說就好, 她實在收不住秦老夫人慈愛的眼神,幽幽道:“娘今日來是有什麼事嗎?但說無妨。”
秦老夫人也沒料到錢錦玉這麼直接,於是她原本準備好的台詞與說教全都噎在嗓子口,不上不下,難受極了。同時她也覺得十分懊惱。
當下便直奔主題,厲聲道:“其實我今天來的目的也很簡單,瀲兒一人在京城孤苦伶仃的,我瞧著要不讓景瀾也娶進門來。日後你們姐妹相稱,也是一段佳話。”
錢錦玉真是佩服老太太如此淡定的說出這冠冕堂皇的話來,她才進門多久呢。這就迫不及待給自己兒子娶二房了?
然而她作為兒媳,若是不答應的話就是顯得自己是個妒婦,同意的話就這樣被人牽著鼻子走,委實不爽!
於是,她輕飄飄的道了句:“釀,景瀾知道這事嗎?”
老太太心虛了,眼神閃躲了下,隨即結巴的開口:“我是景瀾的娘,他定會聽我的,就怕某人阻攔,下腳絆子!”
蕭瀲嬌羞的低著頭,大概是高興的不得了罷。
錢錦玉巋然不動,還是那句:“娘,景瀾知道這事嗎?”
畢竟她不能幫秦大人做決定,上天呐,要是秦景瀾有心想娶蕭瀲,本夫人攔也攔不住啊。
秦老夫人明顯是誤會了。她以為錢錦玉這是挑釁她的忍耐心呢!本來她就想把蕭瀲接進度府中讓景瀾收了她,她也沒說讓景瀾休了錢錦玉啊,哪知這女子嫉妒心太重!
如此一想,老夫人便有些口不擇言,脫口而出:“你不過是個商賈之女,出身卑微,就像個鄉野女子,要是按照身份。你哪裏配得上景瀾半分?如今給你台麵還不下!”
錢錦玉隻覺得內心發冷的厲害,這便是拿身份門第壓她呢!殊不知她最討厭別人壓她!越是壓她越不服氣!
“娘,你要是真這麼說的話,景瀾大概就喜歡我這樣的粗鄙鄉野女子,要不你讓蕭瀲表妹換種風格?”錢錦玉也是佩服自己,都氣成這樣了,還能心平氣和的和老夫人說話。
“你實在沒教養!”秦老夫人氣的直喘粗氣,“我真是不懂,你爹不也是十幾位姨娘伺候這,妾室甚多,為甚不允許景瀾納妾!你這不是嫉妒是什麼?”
錢錦玉十分懵懂的點點頭,反問:“娘要是說三妻四妾很正常的話,我聽聞公公就你這個女人伺候著幾十年,他不是正常男子嗎?難道公公獨寵娘一個人,不幸福嗎?”
原諒錢錦玉不忠不孝,但作為一個出身粗野,商賈之女講話一直都是無遮無攔,阿彌陀佛。
蕭瀲沒能忍住內心的怒火,冷冷一笑,在錢錦玉戒備的眼神裏,臉上的所謂溫善笑容無比虛偽。
“娘?你怎麼來了?”秦景瀾一身官袍,氣宇軒昂的闊步走了進來。顯然沒人通知他方才發生了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