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先將藥碗放在旁邊的木桌上,上前幾步走至床沿邊,笑吟吟的盯著秦景瀾,狐疑的問:“秦大人,你該不是怕喝藥吧?”
秦景瀾麵閃不自然之色,眼眸裏劃過一絲尷尬之色,口中卻否認道:“胡扯!我怕什麼。”
然而秦景瀾這種低劣的說謊生手哪能逃過錢錦玉這等老手,她看出了端倪,毫不客氣的大笑道:“原來景瀾你也有怕的東西?哈哈,一個大男人怕喝藥唉!”簡直是發現了新大陸啊!
秦景瀾有些惱羞成怒,但還是糾正一下:“不是害怕,是討厭!不喜歡喝藥,再說我隻是點外傷罷了。”
正所謂人生得意須盡歡,折磨狀元要趁早。
作為一個傷患,受傷了不好好喝藥,各種傲嬌拒絕喝藥是幾個意思?
她還以為秦景瀾天不怕地不怕的,一天到晚一副淡定臉,一副天塌下來都有他頂著的從容神色,堂堂的武狀元竟然怕喝藥,怕苦。真的不要太好笑啊!
事實上錢錦玉也是那麼做了,她不容拒絕,端著湯藥就遞到秦景瀾嘴邊,哄道:“來吧,秦大人,一口悶!”
秦景瀾豈能配合她,連忙別過臉,於是湯碗不可避免的閃出幾滴藥汁。錢錦玉也不是那種沒毅力的,隨著秦景瀾的閃躲手也跟著左旋右轉,咱就和他耗上了!
但是!秦大人你能稍微配合點麼,被單上沾了不少藥汁,就連他雪白的裏襯上也有,怎麼看都像是她逼迫良家夫男喝什麼毒藥一樣。她就是那惡毒的老鴇~呃,原諒咱腦洞忒大,一時收不住聯想。
“到底喝不喝?”眼看錢錦玉沒耐心了,而且隨時隨刻就會發飆炸毛,秦景瀾終於妥協了。
他冷眼睨了眼湯碗,老大不情願的道了句:“燙,等它涼了再說吧。”
嗬嗬,秦大人你這是開玩笑麼?方才經過你的一番折騰,原本滿滿一碗的湯藥如今隻剩下半碗就不說了,還說燙!
錢錦玉眼珠一轉,有了對策!你不是嫌棄燙嗎?於是她笑的忒開心,對著那半碗湯藥忒賣力的吹著,什麼吐沫啥的都吹進去了怪不得她呀!
估摸差不多了,她笑著遞給秦景瀾,秦景瀾這回沒拒絕,糾結的接過碗,看也不看,閉著眼一口悶。
就是這麼隨意,霸氣,這麼~簡單呐。一點意思都沒有,他麵無表情眉頭也沒皺一下,白白讓錢錦玉期待了,所以這人實在壞心眼。
“喏,含在嘴裏吧。”錢錦玉順手從桌子上的碟子裏揀了顆蜜餞,她小時候生病不愛喝藥時,錢胖子也是用蜜餞哄她,說是吃了就不怕苦了。
正當此時,房門被人推開,秦老夫人風風火火的小跑進來,張口就道:“景瀾啊,你可要喝藥啊,千萬別……”未說的話堵在嗓口,她不可置信的盯著錢錦玉手裏的空碗,那表情不亞於吃了一坨翔。
這老太太又那根筋不對?錢錦玉如是想,但鑒於這種不尊重長輩的話無法說出,她隻得納悶道:“娘,景瀾喝完藥了。”
老太太更是一驚,但看她兒子模樣也不是騙人的,便有些欣慰的鬆了口氣:“你乖乖喝藥娘就放心了,以往你不管是大病小病都不愛喝藥,當初娘怎麼勸你都沒用,唉。”
哦,還有這茬事啊,感情秦景瀾還是個變扭傲嬌的性子,錢錦玉瞥向秦景瀾,而他卻無比淡定與她對視,絲毫無羞愧之色。
呸!咱實在是太高看秦大人的臉皮了,這廝就是我行我素的,哪管他娘的苦口婆心呐。嘖嘖,不孝子哦!
“娘,你過來就為這事嗎?”秦景瀾不動聲色的岔開話題。
“哦,”秦老夫人這才反應過來,淡淡一笑,忒溫和的開口:“景瀾,這幾天你表妹她就要到京城了,你可要替我招待好她。”
不僅如此,秦老夫人還忒慈祥得拉著錢錦玉的手,教她十分受寵若驚,這位表妹到底是什麼來頭?看樣子老太太十分喜歡她啊。
“瀲表妹要來京城?這事我怎麼不知道,娘,你又自作主張。”秦景瀾眉頭一皺,語氣裏夾雜著些許不滿。
秦老夫人埋怨的睨他一眼,嗔怪道:“這還不是你們都不回來陪我,我不是想念瀲兒了嗎,就想把她從湖州接過來住些日子,權當是陪陪我這個老婆子還不行麼。”
得得得,您老高興就好,錢錦玉對秦景瀾家庭親戚關係一竅不通,是以也不清楚這位來自湖州的瀲表妹有什麼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