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綠的枝條將最後一絲光亮遮蔽,漆黑的世界中窒息感漸起。
唯一的白弓消散,手無寸鐵的紋絲不動地掙紮。
緊縛窒息的感覺不僅將話語權剝奪,還把思維給停滯。
僵停的思維很快被喚醒,胸口的劇痛激起呐喊的本能但在包裹的藤蔓下就連簡單的『嗯啊』聲都無法發出。
寂靜,不知過去了多久。
“這是哪?”
黑暗無一的空間中許君醒轉。
“喂!有人嗎?”
健全的身軀四望周遭。
“君兒,快走!別回頭……”
細微而又熟悉的聲音至遠方響起。
“張盛!是你嗎?”
低語的遠方無人回應。
臨近,依舊純黑的空間。
“君兒,聽話!爹馬上就會回來的。”
低語,耳邊響起。
黑暗之中終於開始顯現出什麼。
一個人影,一個偉岸的人影,一個記憶中偉岸的人影。
貼近這個已經矮自己半個頭的身影,還是那副長掛威嚴的臉龐。
四周變幻,最後一次相見的地道中,野獸的咆哮隱隱從上傳來。
顫抖的手撫摸上他臉頰,煙消雲散。
再度灰暗。
“唉……”
身後一聲歎氣。
落寞的身影與熟悉的房間。
同記憶中一樣日漸消瘦。
“娘……”
正欲前邁的腳步被背後的呼喚打斷。
“哥!你要去哪啊?”
她站在那兒,滿臉的擔憂。
“許窈……”
消散前最後一眼,身後冷風拂耳。
還身看去,景物消逝,萬丈深淵,一步之遙。
皎月在空,烏雲半遮,孤身獨立,寸步之地。
『哢嚓嚓!』
腳下的土地毫無預兆地開始崩裂。
一退再退,腳下已空,萬丈深淵,身在其中。
冷風呼嘯,無著下落,死局已定,無力掙紮。
心灰意冷,卻不想身下傳來道道破土聲,熟悉地碧綠藤蔓在落下前編製成一張大網。
藤蔓大網,交錯雜亂,一經觸碰,群起束縛。
再次經曆,這份緊縛激起了,埋藏的記憶。
激起了大腦在腦海中回放起自己過往的一生。
走馬觀花,場景變換,唯一不變,她的身影。
不知什麼時候開始,她的一顰一笑充斥滿了自己的世界,而自己也開始變得為她而活。
進山打獵也好,查詢水源也罷。
都是為了她好而動身的,不是嗎?
這是為什麼?
是自己那份身為長兄天生的職責?
還是她身上的不幸已經夠多了自己不想再讓她受傷了?
藤蔓包裹,聲聲低吠,青藍身影,躍入腦海。
它宣泄般四下撕扯啃咬破壞著自己的精神。
隨著精神越發微弱,越發感覺身體變得不再屬於自己,它想要取代我?
全身無法動彈,麵對蠻橫的他,一時無能為力。
“璞玉,你說哥哥他會去哪呢?”
好似錯覺,腦海中浮現出許窈抱著渾身雪白的璞玉端坐在窗口的樣子。
“許窈……”
她的身影更發清晰,含著笑意的看著自己,在空無的腦海中是那麼的吸引人,但也招來了狼口的前來。
狼王一步一步走去,縱使知道是虛假,但潛意識依舊不希望她受到傷害,多麼希望張盛能在這裏,立起一麵牆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