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 逢 一 九 七
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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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暈子出生時,他媽媽胡貴芝昏厥了四回。而這個男孩的降生還是讓他爸趙天寶狂喜不已,但接著卻是樂急生悲,雖然那件事情並非是三暈子一手造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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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昏厥發生在產房,分娩的陣痛把胡貴芝折磨的精疲力竭。其實,三暈子已經是胡貴芝的第五胎了,按理說有過前幾次的練習,這次應該是輕車熟路。但三暈子在*裏的位置沒找好。頭上腳下,而且還在肚子裏麵住了足足12個月,是整整一年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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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胡貴芝過了預產期,肚子裏的孩子還沒有什麼動靜,他爸趙天寶這才慌張起來,領著老婆跑了好幾家醫院,反複的檢查,但醫生都說沒什麼毛病,讓他再耐心等等、、、單位的同事周眼鏡,知道後就笑嘻嘻的說,你老婆是不是懷的哪吒?老趙上學時候是個白卷將軍,水平也就是小學剛畢業。並不明白周眼鏡是什麼意思,還沾沾自喜的以為恭維自己的小孩非同凡響。可當他追問究竟周眼鏡時,這個文質彬彬的“馬竿棍”卻神秘兮兮的笑而不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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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的!搞什麼名堂、、、難道是奚落老子?”趙天寶心裏暗自思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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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回到家,在門口遇到了一個街坊。這個一條巷子裏唯一的高中畢業生聽後哈哈大笑,原來小說〈封神榜〉上講哪吒的一共在母腹裏呆了三年半,而且還是卵生,從一個肉球裏破壁而出。比他老婆厲害多了。趙天寶越想越氣,勃然大怒,其實這個玩笑當麵開他還不會生氣,可經過這麼含蓄的一問,老趙有種被愚弄的感覺。“這幫耍筆杆子的,三天不挨打就要上房子揭瓦,我要讓這個周眼鏡嚐嚐無產階級鐵拳的厲害!”他當即衝回去,在車間裏抓到了周眼鏡,二話不說,按到地上就揍。並高喊要把這個本廠唯一的知識分子給打回娘胎。周眼鏡象剛出生的小孩一樣,剛挨了一下就被嚇的哭喊起來,、、、那天出過氣後回到家,胡貴芝已經被送到醫院了,老趙這才放下心來。躺到床上休息去了。反正這已經是第五個孩子了,早就沒了激動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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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貴芝被送到產房後感到如同第一次生產的巨痛,當他喊自己的丈夫的名字時,她婆婆在產室外回答說,天寶工作忙,沒辦法來。隻有他的幾個女兒在外麵唧唧喳喳。害的胡貴芝大罵趙天寶禽獸不如,把她當成了個生育機器。而當她努力生的時候,忽然發現接生的醫生中冒出個毛頭小夥,一雙眼睛滴溜溜在她身上亂轉,怎麼看都讓她感覺不懷好意。那時的醫院全是女的接生,可當天的幾個女婦科醫生都因故不在,隻好臨時拉來兩三個護士和這個醫學院剛畢業的男醫生。這個發現讓胡貴芝嚇了一跳,疼痛加上氣惱,一下子竟然暈了過去,接著便是三暈子的腳露了出來。這下科班出身的人終於碰上的用場。雖然沒有什麼經驗,但好歹讓嬰孩安全的降生了。三暈子在醫生一巴掌的拍打下哭了起來後,胡貴芝這才醒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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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醫生笑著把孩子抱到她麵前,告訴她說,這個男嬰。胡貴芝高興的哭了起來,因為她已經生了四個女兒,如果這次不能扭轉乾坤,很可能一輩子都必須在家裏當二等公民。這次盼星星盼月亮可盼來了一個男孩。自然喜極而泣。當胡貴芝掙紮著要去抱自己孩子的時候,卻忽然感頭暈目眩,她又昏了過去。高興的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