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欽會不會進裏麵去了?”吳家人中不知是誰問道。
吳雄看著沿途的血跡,點點頭說道:“應該是的,他可能是受了傷,驚慌之中躲了進去。”
“那現在怎麼辦,現在要一起進去找嗎?”又有人問道。
吳雄眉頭緊皺,麵帶猶豫,不自覺的望了望吳七。
勞改到達後,對山壁和周圍山石進行了仔細堪查,那道裂縫並不象人為造成,初步判斷是因為山體運動形成的。吳欽若是因受傷慌亂中跑進這裏,可以理解,但他怎麼會受傷呢?按吳耿所說,吳欽離營地的距離並不遠,若有人要傷害他,他完全可以跑回熟悉的宿營地求救,實在沒有必要逃進這裏。
吳龍見吳雄遲遲不出聲,猜想他應該是心生畏懼,不屑地嘲諷道:“他娘的,怕個啥,跟著叔叔我一起進去瞧瞧。”說完就要往裏走。
勞改突然將吳龍一把拉住,小聲說道:“吳叔,讓我走前麵。”說著已經拔出腰間短刀,走了進去。
“這小子,淨會搶我風頭!”吳龍責斥道,但心中卻一陣溫暖。勞改選擇走前麵,也是處於安全考慮,狹縫確實很窄,吳龍雖矮但微胖,若真遇上危險,很難迅速動作起來應對,而自己高大,可以獨擋一麵為眾人爭取逃脫時間,而且在軍隊裏曾有過類似訓練,動起手來心中多一份把握。
縫道中漆黑無比,手電光舉起也照不見頭,不時有陣陣冷風掠過,讓眾人不禁一陣寒意,大家小心地艱難前行,估計在裏麵穿行了將近一個半小時,才走出來。縫道之中一路都有血跡,而且血跡量越來越多。雪山半夜之中的溫度在淩下二三十度,吳欽不禁沒穿上衣,而且還身上有傷,勞改懷疑他通過這段縫道後應該走不了多遠,向眾人說明情況後,大家立即分開去找。
穿過縫道後所到達的地方,與之前眾人的宿營地一帶並無太多差異,唯一的感覺就是雪多了起來,而且更冷。韓祈從縫道走過,明顯的感覺到,縫道的走向是一路朝上,呈上坡勢,也就是說眾人此時可能到達的是一個更高海拔的山脈中。
陳哲心中一直想著韓靜結婚那事,一路沉默,吳華和梅朵兩人在身後一直默默跟隨。陳哲整個人處於一種遊離狀態,隻要腳下有路他估計可以這樣閉著眼走上一整天。吳華好幾次在身後都想要出言阻擊他前行,因為照他這樣走下去,肯定會偏離大部隊很遠,但梅朵知道他心情不好,幾次都攔下了。
天越來越亮,映著白雪,不開手電三人也可以在山間自如行走。陳哲的心很亂,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這樣一直走著,可是他就是不想讓自己停下來,好象一停下來,就會想到韓靜一樣。突然,一個愰神,陳哲被什麼東西絆倒,整個人往前一躥,要不是反應夠快,非摔個狗吃屎不可。陳哲並沒有在意,幹脆就趁勢一屁股坐在了冰冷的雪地上。回頭看到身後的吳華和梅朵,正急奔過來,怕他有什麼事。平時裏摔一跤可能沒多大問題,但在淩下二十三度的雪山頂上摔一下,弄不好就要了小命,是十分危險的。
梅朵走到跟前時已經氣喘噓噓,而吳華的呼吸一時平常的平穩,這讓陳哲心中再次暗暗吃驚,這人年紀不大,確實有些過人之處。但隨後一陣氣怪的味道讓陳哲一下子變得警覺起來。那是血腥味,寒冷空氣中的血腥味很淡,但陳哲很快就找到了。三人見到眼前情景著實嚇了一跳,特別是梅朵,哇的一聲在一旁狂吐不止。陳哲留在原地照顧梅朵,吳華立即往回走,去向眾人報信。
將近三小時之後,天已經大亮了,吳華才帶著眾人出現。從眾人背上的行李來看,吳華找到眾人以後是先回去收拾了行李才趕過來的。見到眼前情景時,所有人不禁心中一懾,躺在地上的正是吳欽,光著上身,睜大雙眼望著天,眼中帶著死前的驚恐。
令所有人從心底裏感覺到可怕的是他身上的傷。吳欽全身布滿血跡,看上去就象個血屍。頭上、臉上、手壁、胸口、腹部,甚至穿著防寒厚衣的雙腿上,全部布滿一條條血跡斑斑的傷口。一條條傷痕在寒冷的環境下皮肉迅速收縮,裏麵的血肉外翻,看上去就象有人故意切開傷口把肉掏出來一樣。
眾人倒吸口涼氣,這樣的殺人手法實在是殘忍,一刀結果就算了,象這樣死去,吳欽死前肯定也受了不了折磨。韓祈看著吳欽,心中震驚之餘,突然想到了之前發現的那具屍體,兩者的死法驚人的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