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梅朵突然開口問道:“靜兒是誰啊?”
陳哲混身一顫,臉色突變,愣了好一會,才問道:“你,怎麼知道的?”
“你昨晚上喝多了,把…這個名字叫了一晚。”梅朵輕聲說道。梅朵本來想說,把我當成了她,卻硬生生把話吞了回去。
“我吃飽了,我一個人出去走走,你一會自己勸勸你爺爺。”陳哲說完,向門外走去。梅朵看著陳哲遠去的身影,他走得並不快,卻沿途都隱現著莫名的憂傷。
陳哲一個人在路上漫無目的地走著,想到韓靜,心中一陣愧疚。說到底都是他的錯,臨結婚前走了,這事擱誰身上都會受不了。但既然已經來了,就要查清楚了再回去。雖然決定前往日土縣找線索,但陳哲還是想到韓祈。韓祈從來沒有放棄過找尋失蹤多年的父母,陳哲相信韓祈肯定也在跟進新的線索,可惜在來西藏的路上,他繼繼續續聯係過韓祈好多次,都沒有辦法取得聯絡。陳哲想到自己和靜兒取消婚事這事,韓祈應該並不知道,那他有可能會聯係靜兒道賀新婚,要不要聯係靜兒打聽下消息?陳哲拿出手機,手指卻遲疑了。
陳哲的內心很矛盾,他不知道要用怎樣的口吻,去和一個被自己傷透心的人交談,那一刻他越發覺得自己是個不折不扣的混蛋。猶豫再三,陳哲最終還是拔通了韓靜的手機號碼,手機裏等待中的嘟嘟聲不斷傳來,直到最後,無人接聽。
以前,當韓靜許多不接電話時,陳哲的第一反應是她是不是出什麼事了?手機被偷,生病,車禍,火災等等,他以前全都想過。他那時候都覺得自己不隻是杞人憂天,簡直是有病,但是此刻他明白,韓靜沒有接電話,或許僅僅隻是因為她不想接。陳哲心中還抱有一絲幻想,或許她現在忙,等她看到未接來電時,她會打過來。陳哲等了一個多小時,也沒有接到韓靜的來電,短信也沒有。這樣的結果是自己一手造成,他沒有借口去指責任何人。陳哲嘴角一絲苦笑,慢慢地往回走。
陳哲再次回到次仁住處時,梅朵早已在屋內等候多時,陳哲還沒來得及進屋,梅朵已經微笑著衝出門,手裏還拉著一隻行李箱,背上背著陳哲的背包。陳哲一陣差異,好奇地問道:“你這是要幹嘛?”
“趁著我爺爺醉酒還沒醒,我們直接出發。反正我已經留書一封,等他醒來,自會明白。”梅朵說道。陽光傾斜著打在她微笑的臉上,溫暖而明亮,就象腦海中,曾經的那張笑臉,陳哲一時看得有些呆了。
“愣著幹嘛?走吧!”梅朵又說道。
陳哲回過神,答了一聲“嗯,也好。”接過背包,幫梅朵拉著行李,兩人向車站走去。
為了行動方便,兩人都換上了傳統藏服。從拉薩到日土縣的行程將近1500多公裏,一路上陳哲極少說話,不是望著車窗外的風景發呆,就是一個人閉目養神。梅朵倒是興奮不已,一路上吧啦吧啦說個不停。到達日土縣時,已經是第二天傍晚。
日土縣屬半農半牧縣,遠沒有拉薩繁華,但卻多了一些自然的純樸。兩人找了個小旅舍,準備先住下休息一晚,梅朵正在與前台的服務人員定房交涉,陳哲聽不懂藏語,一個人站在旅店外麵,看著人影稀疏的街市發呆。
突然,一個奇怪的人影映入陳哲眼中,雖然那人也身著藏服,但在人群中卻顯得格格不入,那個身影是?陳哲一愣,心中好奇,他怎麼會在這裏?身影正在遠去,不及多想,陳哲立即飛奔追了上去。
梅朵剛定好房,而且打聽好了爺爺寫給陳哲的仁青措姆的地址,正要喊陳哲拿行李去房間,剛回頭就看到陳哲莫名其妙地向遠處跑走。梅朵心中大驚,行李也來不及拿,跟著追了上去了。
陳哲很快就跟上了那身影,卻沒有立即上去,他發現那人,邊走邊不時左右張望,似乎是在小心提防著什麼。陳哲心中更加好奇,於是一路默默跟蹤。
天色早已黑了,街上行人雖不多,但路燈沒亮,十分昏暗,而陳哲跑得太快,梅朵從旅店跟出來,沒跑幾步就不見了陳哲的蹤影,梅朵心急如焚,心想陳哲是不是故意要甩開她。
陳哲跟著那人,七彎八拐走進了一條偏僻小巷,正在默默尾隨之中。突然,黑暗中一隻大手從後麵伸出,一手緊緊的捂住他的口鼻,一手牢牢抵住他後頸。陳哲大驚,拚命掙脫,想大聲呼叫,那隻手上力道奇大,偏偏喊不出聲,也掙脫不開,眼看就要被憋得昏死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