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哲看著次仁情性多變,相當無語,又說道:“您反過來想想,您也說了,就算是再大的難事,也不能偷師傅的東西,您和聞昊相處這麼久,覺得他是這麼混帳的人嗎?再者就算是有難事,他知道您肯定會幫他,可是他為什麼不選擇讓您幫,卻要去偷您的珍藏呢?”
次仁聽完,若有所思,或許其中真有什麼他不知道的細節,又歎氣說道:“我當時確實很生氣,不過這幾年過去了,看我這老骨頭一天不如一天,估計也活了不久了,一切都不過是身外之物,什麼都忘了。但是越是這樣,越覺得身邊總是少了個人,我真正氣的是這小子也不知道在外是死是活,要是活著,他倒是回來看看我這老頭子啊,好歹你也叫了我幾年師傅吧。”
陳哲聽道,突然為這一對師徒感覺可悲,一個心裏想徒弟,當著外人的麵卻要喊打喊殺,一個心裏想師傅,卻怕勾起師傅的傷心往事。人與人之間的感情,也許總是不停保護對方的同時,又在不停的傷害對方吧。
陳哲見次仁想到聞昊,整個人都變得更顯滄桑,連忙叉開話題,又說道:“老爺子,您把麻米寺和日土縣仁青措姆的地址寫給我吧,我準備明天起身去打聽一下。”
次仁聽完,說道:“麻米寺你就不用去了,那裏我和強巴當年,早探聽的一聽二楚,雖然那是發現唐卡的地方,但那邊確實沒什麼可用的線索,倒是日土縣確實可以一去。也許仁青措姆當年有些事並沒有完全講給我們聽,隻是這些年過去了,他不知道還在不在人世。”
陳哲點點頭,次仁又說道:“整件事情仔細想想,似乎都有聯係。”
“哦,您說說看!”陳哲見次仁鎖眉深思,猜他必定有些不一樣的看法。
次仁定了定神,說道:“唐卡上畫的是白澤,白澤居於昆侖山,我們不用管白澤是否存在,或者是否居於昆侖山。也是白澤隻是個符號代表,而所傳達的意思,就是昆侖山。而昆侖山有一段正好位於西藏,日土縣位於西藏西北部,正好是距離昆侖山最近的地方。而你說你們在新疆沙漠之下發現的地下世界中,也同樣有與唐卡所畫內容相似的壁畫,日土縣不僅和新疆相鄰,而且也與昆侖山相鄰,這裏不可能是巧合。而且寄給你唐卡的人,肯定是要引你前行調查。”
陳哲聽完次仁的分析,也深有同感。此時次仁又開口說道:“我明天和你一起去,我對這唐卡一直好奇,當年是瑣事纏身,無法一查究竟,現在反正也這把年紀了,無所掛牽,再次見到這幅唐卡,還聽你說了這種種奇事,我很是好奇,這裏麵到底有什麼秘密。”
陳哲聽完一愣,看著次仁,想到他來到此地,當真是命運使然,他不得不來,而引他來的人,是敵是友尚不可知。又想到之前經曆的種種危險,本要拒絕,但又想到自己不通藏語,對西藏的各種文化習俗也不盡了解。次仁也算是西藏這裏博學的活字典了,同行之中,或許能有不少幫助,也就點頭同意。
天色已黑,兩人退了房,邊走邊聊向次仁住處走去。
再次來到次仁家裏,陳哲感覺好了許多,那個怒火衝天的老頭,終於成眼前和善的長輩。飯桌之上,梅朵見爺爺開心,不停地邀請二人舉杯,幾杯青稞酒下去,陳哲感覺臉熱火燒,有些醉意,也不好拂了東家好意,隻能不停地陪喝,不知不覺中醉得一塌糊塗。
梅朵把陳哲攙回房內,簡單的擦洗了一番,正要離去。但此時的陳哲,已經滿嘴胡話,醉眼朦朧,也許是思念深切,竟然將眼前的梅朵,錯看成了韓靜。梅朵一個不防,被陳哲一把拉住,攏入懷中。陳哲抱得很突然,抱得很緊,梅朵臉頰瞬間羞紅,本能的想掙開,但聽著陳哲在耳邊傻傻的憨笑,不停地向她說著些莫名其妙的悄悄話,竟然沒有再推開他。這個男子的呼吸雖然帶著酒氣,緩慢而平穩的熱氣卻似有一種神奇魔力,讓梅朵欲罷不能。梅朵就這樣任他抱著,躺在床上直到睡著,才輕輕的拔開他緊擁的著雙手。
梅朵並沒有離去,她蹲在床邊,兩手墊頭,好奇地看著熟睡中的陳哲,嘴角不由自動主的上揚,顯出一絲笑意,雖然房內沒有其他人,卻有些羞澀的掩麵偷笑。但在梅朵心中又無限好奇,陳哲醉話中所說內容含糊不清,梅朵唯一聽懂的就是“靜兒”。她想,那應該是個人名,是個美麗的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