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哲激怒巨蠍之後,被一陣狂追,悶頭狂奔一口氣跑出好幾裏地,一直跑到一片流沙坡上,見到身後巨蠍似乎慢了下來,才敢停下休息。要不是憑著本能求生的毅力,估計早已經累趴下。而巨蠍似乎也累了,呆在坡底不動。陳哲站在坡上打著手電警惕地照著巨蠍,一人一蠍相距不足五米相互對視。
奔跑之中除了越發邁不開的腿並無太多感覺,但才一停下,陳哲頓覺四周空氣中極強的寒意襲來,奇冷無比,而狂奔之後喉口的幹澀感讓整個人都倍感難受。在身上摸了半天,沒有帶水壺,隻找到從勞改那拿的一小壺酒。陳哲一邊用手電照著巨蠍,一邊小心的悶了幾口,緩解下口中幹渴,順便暖暖身壯壯膽。
站在原地休息了幾分鍾,緩了緩氣,如果這幾分鍾巨蠍發動攻擊,陳哲覺得他隻有閉目抬頭,聽天由命。因為久奔之後的疲累感就如同連續玩幾天幾天夜的遊戲突然斷電了一樣,從持續興奮到嘎然而止的疲憊讓他連抬腳的力氣都沒有。可是奇怪的是巨蠍一直異常安靜的站在坡底一動不動,陳哲索性大著膽子,坐在沙坡上安心休息。而那巨蠍竟然也把側肢收向腹內,奇長的金色蠍尾蜷縮著貼在背上,如同最初看到它那樣裝死不動。
大約又過了十來分鍾,陳哲看巨蠍仍然沒有動作,想這家夥莫不是睡著了,於是悄然起身,準備伺機逃跑。剛向右邊邁出一步,巨蠍猛的起身,金色蠍尾高舉,陳哲嚇了一跳,向坡上連退,但巨蠍的動作馬上又象靜止了一般,沒有任何反應了。陳哲現在手上沒有武器,唯一可以用的就是手電筒,雖說沒什麼攻擊性,但總比赤手空拳強。他把手電筒緊緊握在手裏,要是巨蠍衝過來,準備將手電筒當武器砸完就跑。但見到巨蠍沒有進攻,又試探性的向左邊走了兩步,陳哲一動,巨蠍也動了,沿著坡底線也向左移動,又攔在了陳哲的麵前,之後又靜止不動。
巨蠍的這一舉動讓陳哲大感意外,突然,他想到了一個曾在電視中看到的畫麵:狗拿耗子。狗追耗子,既不吃,也不弄死,耗子一跑它就追,耗子停它也停,純粹就是為了好玩。陳哲心中暗罵:大爺的,莫不是把我當耗子耍,尋老子開心。現在跑也跑不掉,坐在這裏遲早要凍死,萬一這巨蠍覺得玩夠了,金色蠍尾一下紮過來,估計瞬間就玩玩了,陳哲一時不知如何是好,隻希望吳龍他們能盡快趕過來支援。陳哲把手電筒對著巨蠍,橫插進沙坡上,又拿出酒壺喝了幾口,但人仍然冷得直哆嗦。
盯著眼前巨蠍看了半天,覺得這家夥安靜時也不見得有多可怕,突然想到了日記中提到的那隻通人性的猞猁,看著眼前裝死不動的蠍子一陣亂想:若這蠍子也通人性該多好,請它喝喝酒,聊聊天,大家就當不打不相識交個朋友,再讓自己騎在它背上送自己會營地,大有古時仙人騎鶴的架勢,想想都開心。但轉念之間,想到自己被這家夥當耗子耍,感覺自己現在就象SB做夢一樣。
正當陳哲麵對巨蠍進退兩難之際,一直靜止不動的巨蠍突然動了,巨大的前鼇向上猛舉,金色的蠍尾樹得高高的,陳哲心中一驚,很明顯的進攻姿態,看來巨蠍要發動進攻了。陳哲想著難不成這家夥還真能知道我想什麼,猛一下站起來,正準備開跑,但突然發現巨蠍卻在往後退,而且退的十分小心。陳哲心中大感疑惑,因為巨蠍的後退,明顯是感到害怕,而所謂的攻擊姿態實際是示威的警示。陳哲後背一涼,汗毛一下豎起來了,蠍子追了他半天也不見怕他,突然做出這樣的舉動。難道身後沙坡之上,有比巨蠍更恐怖的東西?
巨蠍一連退了十多米,而且始終衝著坡上高舉巨鼇,陳哲一身冷汗臉色煞白,如果坡上真的有比巨蠍更凶猛的東西,那得是個什麼樣的怪物。陳哲踩在沙坡上,雙腳陷下去十多厘米,一動不敢動,但沙坡上卻有流沙不斷向下滑落,現在沒有風吹,沙粒不停滑落說明坡頂肯定有什麼東西,而且可能正在從坡上下來。
陳哲感覺背後有一陣陰風襲來,無數次想回頭卻有一股莫名的力量在腦中抗拒,第一次覺得一個擺頭的動作如此之難。深吸一口氣,定了定神,他知道這種恐懼是來自內心,就象大半夜起床突然想起某個鬼片中趴在窗口的女屍頭像一樣,總感覺有人在窗戶那盯著自己,總想過去看上一眼,卻怕的隻能假裝沒事哼著小調低頭走過。橫豎都是死,死個明白也值了,陳哲想看看身後沙坡上究竟有什麼,順著沙坡向下一下躍出四五米,就地一個翻滾站定,迅速拿著手電照向沙坡之上,但是看了半天什麼都沒有,那種奇怪的感覺也消失了。而巨蠍仍然衝著沙坡示威,那畫麵就象定格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