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家時已經接近淩晨,陳哲打開門見到了父親。父親讓他早點休息,明天白天不要外出,在家裏等他通知。
父親的表情有些怪,神秘兮兮,欲言又止,陳哲有種要出大事的感覺。
從老吳頭死在山上的那一天起,近半個月時間,陳哲幾乎都沒怎麼好好睡覺,回到家中,讓他在諸多疑慮中感受到一絲輕鬆。一直睡到第二天下午,如果不是被父親的打來的電話吵醒,估計他得睡到晚上吃晚飯。
下午三點,陳哲接到父親的電話,讓他馬上趕到爺爺家的老宅來。父親說得很急,語氣中給人一種強製執行的命令感。
陳哲是最後一個到的,屋裏有大伯三叔父親,還有大伯的兩個兒子,大哥,二哥。陳家所有的男丁都到場了,一個個麵色凝重,沒有人說話。陳哲默默找把椅子坐下,心想:這是要出什麼大事了嗎?
三叔率先開口打破沉默:“都找了這麼多年了,連個影子都沒見,估計早沒了。再說那東西邪得很,就算有,你們不要命了?就忘了老四嗎?”說到這裏他連忙止住聲,看了看他們三個晚輩。
大伯沉聲道:“老二,你怎麼看?”
父親考慮了很久才說話:“老三說的也在理,雖說那東西我們都沒見過,但畢竟是陳家先人留下的東西。拆,不拆,我都不反對,但如果要拆,一定要我們幾兄弟自己拆。”
幾位長輩說來說去,陳哲與大哥、二哥表情一致,你望望我我望望你,麵麵相覷。
事情是這樣的:縣政府搞開發,陳家老宅被要求拆除。但是陳家有一個口口相傳的家族秘密,說很久以前有位陳家的先人留下了一件寶物。後來不知所蹤。大家都不知道這寶物是什麼,但一致認為寶物肯定就藏在這世代相傳的老宅子裏。三人之所以會一致認同,貌似與四叔的死有關。
說起陳哲父親這幾兄弟,在這簡單介紹下。
陳哲的老爸有四兄弟,老大學醫,老三是木匠,老四無所專長,他父親排行第二,是個遠近聞名的萬能手。聽爺爺輩的人說,大伯三歲能將三字經倒背如流,當年是個小天才。中醫自學成醫,針炙工功堪稱一絕。閉眼認穴那些都是小兒科,後來西醫盛行,又自學西醫。不象現在的有些醫師一樣,拿出來都是一打資格證書,卻常常診錯病。大伯什麼證都沒有,但上門求醫的人卻一直絡繹不絕。
陳哲從小身體不好,出生時就帶了一身大病,一直靠大伯用藥保住,直到十二歲通過不斷調理,不但病好了,身體也異常精壯。算得上是陳哲的救命恩人,而且大伯為人厚道,性格直爽,深得當地人喜愛。
三叔是十四歲開始學木匠,十七歲以出色的手藝聞名鄉裏。但是三叔還有個特殊身份,他是一名武師。陳哲曾聽父親說過,三叔學木匠時拜了個跑江湖的老頭為師,學了一身硬本事,當然那個跑江湖就是老吳頭。沒見過前他還不太相信,因為三叔這個人話不太多,看上去和別人沒什麼不同,實在不象練武的人,沒有任何引人注目的地方。
但小學五年級時,有次鄉裏發生械鬥,三叔兩拳就放倒了帶頭起哄的兩個大漢,那兩個壯如牛的大漢倒下去的時候,陳哲就在不遠處的高地上,他看得清清楚楚,確又象做夢一樣。十二歲那年開始毅然決定跟三叔學武,大學又自學了跆拳道,陳哲有個好身體也不是純靠藥補的,確有些不為人知的真功夫。
陳哲對四叔的印象很淺,隻記得是個愛笑的人。六年級時的某天放學回家,突然就聽說四叔過世了。沒有見到遺體,也沒有任何送葬儀式,就悄然消失在這個世界。後來聽說是大伯他們三兄弟給葬的,死因不明。
陳哲的父親,陳哲朝夕相處了二十多年的人。什麼都會,醫術、木工、建築、電工、焊工等等,隻要有問題,沒有他弄不好的。做人實在,真正實踐助人為快樂之本的一個人。所以人緣很好,交際麵大,三教九流各種人都熟。這就是陳哲小時候家裏常常來很多陌生客人的原因。他在這些客人口裏聽到了很多稀奇古怪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