編餘廢墨
作者:頻聞
記者閔淩欣筆下的程源無疑是個令人敬佩的背包客。他既是循規蹈矩的凡俗生活的挑戰者,也是個堅韌地遊走於自我理想地帶的踐行者。當他告誡“嫩驢”們,應當“放下心中的‘景點’,才能讓你背包旅行更出彩”時,人們不禁要追問,讓背包客更“出彩”的精要何在?程源對此沒有給出明確的答案,也因此為不同追求與理念的背包客留下了進一步求解的意義空間。
是否可以認為,背上行囊,無目的的漫遊體現的是背包客的別樣精神,因為他們心中裝有另一副精神行囊。目的地明確的“驢友”更多是一種景象觀光客,而沒有目的地的漂泊,更多的則是精神觀光客。
居無定所,行無定向;行於精神啟航時,止於精神拋錨地。在無目的的優遊中,盡情享受雲淡風輕的飄逸,品嚐漱石枕流的閑適。這時將人生的意義簡約為步履踩踏的快感,從中聆聽生命的原始律動,體味天簌般超凡脫俗的香魂倩影,重拾幾被喧囂淹沒的秀枝碎葉。這時無論是對殘垣斷壁的憑吊,還是對名山大川的流連,都讓位於當下驀然回首中的對視與接納。沒有目的地的背包客更在乎在空間的流轉與時間的循環中享受澄天淨土賜予的率性與愜意。因為他們相信:實現目的是理想,享受過程是生活。
無目的地的“驢友”,行囊裝的未必是“世界”,但不可或缺的是真性情。他們既有王子猷那種“乘興而行,興盡而返,何必見戴”的豁達與率性,因為這時“見戴”的目的已全然消彌於朗月弄舟的微醉搖曳過程;又具備東方朔“避世於朝廷間”那種即便身處高危境地也能博取心靈與表達的雙重解放能力。承載別樣精神的背包客,是在與物界相期相遇中尚能充分破譯並把握僅屬於自己生命密碼的“能者”。(頻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