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啊!”昭庭幾乎長歎一口氣,“你到底怎麼了?”
“我不知道啊,真的不知道啊,我真的不能離開你太遠……”環著昭庭的手不肯鬆開,“在好久好久之前,我就一直冷得睡不著覺,在你身邊……好溫暖……不想,不想離開……昭庭……你是我在這個世界上唯一認識的人了……求你,不要把我一個人留下……”
“柳,你一定是病了。我答應,在你病好之前,我會一直溫暖。”
昭庭最後這樣拍著柳,輕聲的說道,“現在,跟我進來,好不好?”
終於這一次,柳沒有在倔強,牽著昭庭的手,慢吞吞的往房間裏走,不過他還是不喜歡靜成,躲得很遠。昭庭看著笑了,卻又歎了一口氣:
“靜成並非你心裏想的那樣,他待我很好,如果沒有他,我會死,所以,柳,不要討厭靜成。”
靜成遠遠的,嘴唇向上略微抿了抿,像是表達了笑意。
“可是他,他,在欺負你。”
柳說的小小聲,依舊企圖把昭庭拉遠。
昭庭看著靜成很久,最後笑著平靜的說道:
“柳,你不會明白的,在這個世界上,我隻能靠疼痛才能繼續活下去了。”
“那,昭庭……以後,能不能隻能靠著柳活下去?”
柳看著昭庭的眼睛非常認真,見此,正在喝薑茶的昭庭忍不住嗆住了,不停的咳著,卻也不知道是因為害羞還是因為氣短,他的臉漲得通紅。不過,靜成卻在他的臉上看到了顯而易見的笑意。
昭庭已經很久沒有露出這樣子的笑了。好像,原來在水無香的時候曾經有這樣類似的微笑,之後,尤其當昭庭來到公子府之後,靜成就再也沒有看到昭庭這樣笑過,更多時候的他,隻是禮貌的、客套的、無奈的微笑。現在,卻是活著的微笑。
“這是救昭庭的最後一劑藥了。”
靜成忽然想起弘文送人過來的時候說的話,如今想來確實如此。靜成對於昭庭的種種,弘文自然知道,卻也無能為力。弘文自然查出了那三個月發生了什麼,除了震驚和震怒以外,他更多的是心疼。
昭庭他明明是對所有人都很溫柔很溫柔的人,可是為什麼,大家卻不能回報給他同樣的溫柔呢?
弘文有時候也不知道昭庭在堅持什麼。明明應該是恨柳才對,昭庭隻是選擇沉默。明明應該不管才對,聽得他有危險二話不說立刻破牢救人。明明應該好好困住,但是昭庭卻求著弘文和月幫他把柳帶到他想去的地方。
等到柳離開之後,弘文發現昭庭他已經完完全全的死了。雖然朝堂上他依舊是那個能幹的公子明林,替皇帝把他所有不能做的不能說的事情全部解決。可是,弘文知道,昭庭已經是油盡燈枯,風中殘燭了。
弘文不求什麼,昭庭就算是為皇帝做事也好,把朝堂逼得走投無路也好,他希望昭庭是活著的。靜成提了一個意見,弘文想了很久,卻也終於同意。
讓靜成施虐。
疼痛能讓昭庭有所反應,尤其是生理上的暴虐反而會讓昭庭產生一種自己似乎還活著的錯覺。
昭庭是聰明的,從靜成忽然要求他天天求歡就猜到了幾分,便也將計就計,他想,這樣也好。
可是,弘文終究舍不得,那可是他們七家裏的貴公子,怎麼容得一個鄉野庶民如此糟蹋。弘文於是快馬加鞭,追回了柳,喂了藥,又送了回來。月被安排去了送死,隻要他死了,在隻要略作打點一下,皇帝那邊自然不會太過追究。弘文不在乎其他人的命,隻要七家的人好好的,就足夠了。
靜成看著昭庭,放下了茶,他想,弘文應該不必擔心了。
那一邊,昭庭被柳說的臉紅,可是柳還在追問,昭庭沒有辦法,隻好摸了摸柳的頭發,輕輕的在他發際線上吻了一下。
“明林,明天開始再重新上朝吧,皇帝那邊我說你得了風寒。”
“知道了,這幾天辛苦你了。”
柳聽了有些不大樂意,明明是靜成害的昭庭受的傷,昭庭卻還要謝他。昭庭看出了柳的意思,笑著,捏了捏他,又給他重新帶上了麵具:
“走吧,回去吧。”
柳這才少有的露出了高興的表情:
“正好,我一夜未睡,困得很。”
靜成又掩嘴,昭庭無奈,嗬嗬笑了一下,露出了些許寵溺的神情,牽著柳就回了房間。
“睡吧,睡吧。”
昭庭脫掉了自己的外衣,柳拉著他的袖子,站在昭庭的床前。柳沒有說什麼,隻是乖巧的原地坐下,抱著一個枕頭,幾乎立刻就要睡著。昭庭無奈的搖搖頭,拍了拍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