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慢慢的抵著,讓異物移動。
看起來異物已經掐在了肉裏,每一次的移動,七夜都能看得到昭庭疼痛的反應。柳也悄悄的趴到了昭庭的枕頭邊,一個勁兒的看著他,見昭庭的臉全部皺著,露出難過的樣子,柳回頭看了七夜一眼,不管不顧的朝著七夜露出來的手臂就是狠狠的一口。
這小沒良心的。
這是七夜被突然襲擊之後的第一反應,可是,看樣子柳的神智已經到了一種極度混亂的地步,他想要攻擊自己,想必也是因為本能吧。七夜有從明珠那裏聽到過關於昭庭和柳的一些事情,如今想來,昭庭也不是單相思而已。
“行了,川上,鬆口,我在救他呢。”
七夜也沒有辦法發火,隻好耐著性子跟柳說:
“你不再鬆口,昭庭就沒救了。”
柳想了想,猶猶豫豫的鬆了口,可是,還是像是不放心似的,蹲在七夜的身邊,一邊看著昭庭的表情,一邊惡狠狠的看著七夜。七夜便柳這麼赤裸裸的監視著,心裏突然也有些百感交集。沒有說什麼,手下隻是更加小心的推動者那個掐住肉的器械。
昭庭的胯下又開始出血,帶著七夜剛剛關進去的藥水,空氣中飄出了帶著腥氣的苦味,柳聞了聞,很快又吐了起來。
“真是受不了你,你是懷孕了嗎?”
七夜無奈,從櫃子裏找出了一顆薄荷草,扔進了柳的嘴裏:“好好嚼。”
柳終於停止了幹嘔,可是,看著眼前昏迷不醒的昭庭,七夜也確實不怎麼敢重新下手。他想了很久,他終究決定拿起了他的那把小巧的藏刀,他要開膛取物。
手術的準備對於七夜來說並不是很大的問題,可是相反的,柳反而成了麻煩,以他剛才的護昭庭的程度來看,要是柳看到他切了昭庭一刀,這不是要跟自己拚命了嗎?想到這裏,七夜點了一根迷香,在柳的鼻子下一放,他很快就暈了過去。
七夜在火上燙好了刀,在昭庭的小腹上選了一個位置,便手起刀落,在昭庭的身上嘩啦一個口子。因為那個異物實在是太明顯,七夜幾乎沒怎麼找的,就把那個長出了許許多多小勾子勾住了昭庭腸道的機械給取了出來,然後迅速的縫合了傷口抹上了藥膏。
等處理好了一切,七夜坐在一邊就著已經撚暗的燈火看著手裏精巧細膩的玩意。東西是上了發條的,若是在平地上便可以一直往前移動,包括在牆壁上,因為它的腳上帶著鉤子,可以刺進一切可以紮進去的東西。
七夜能夠猜得到這個東西是怎麼爬到自己取出它的位置,看著床上一聲不響的昭庭,七夜不知道為什麼,覺得有時候昭庭的命運已經無法用慘不忍睹能夠形容的了。
七夜在昭庭的榻邊守了一夜。
然後又是被柳這個沒良心的貨給咬醒的。自己是招誰惹誰了,七夜想著,揉了揉自己手臂上深嵌的牙齒印,沒好氣的說:
“給你免費治病了,你還咬我!恩將仇報啊!”
柳一臉怒目的看著七夜,像是生氣他昨天把自己迷倒一樣。七夜看著柳,卻笑了起來:
“好了,好了,把人還給你,沒事了,昭庭他睡醒了就沒事了。”
柳半醒半疑,趴在了昭庭的耳邊,不停的蹭著,似乎是想要叫醒他。昭庭昏睡著自然沒有反應,柳臉上的神色越來越著急,轉頭,看著七夜,幾乎沒哭出來。七夜無奈的看著質疑的柳:
“昭庭他受了傷自然不可能一時半會兒就醒過來,他的身體也不比從前了,這兩年,他原先的胎本傷得厲害,估計到了明天傍晚,他應該能醒過來。”
柳遲疑了好一會兒,最後,像是沒有辦法一樣的,重新轉頭趴在了床頭,等了一會兒,像是想到了什麼,當著七夜的麵脫掉了外麵的外衫掀開了被子,然後蹭到了昭庭的身邊,在他的臉上蹭了蹭,隨後窩在他的身邊,抱著昭庭的手臂,蜷起了身子便閉上了眼睛。
七夜無奈,隻是背對著他們,坐在了床頭的木階上,看著屋子裏的光影斑駁。
不知道什麼時候,昭庭醒了。
他隻是長長的歎了一口氣,七夜向來警覺,便立刻就醒了。
“感覺如何?”
七夜開口問道。
“還……活著。”
昭庭的聲音啞啞的,麵無表情,七夜伸手摸了摸昭庭的手腕,“你什麼時候,竟然變得這麼弱了?”
“什麼時候?昨天,前天,今年,還是去年?”
“你又何苦和我發脾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