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四個,就是這個嫣粱樓的四個老板,你們就說你們合夥開的這家青樓,具體怎麼說你們自己喬好了,至於我,你們就當我這個人不存在好了。”昭庭這樣說著,“我和三老板和四老板看得女孩子明天就會過來,雖然訓練的差不多了,你們還是要好好看著。”
本來一切安排妥當,可是不知道為什麼,明明看護昭庭入京的職責已經結束,靜成還是出現在了嫣梁樓樓裏,二話不說的搶占了昭庭的房間,他那副自來熟的樣子,實在是張狂到連昭庭也有一種想要扁他的衝動。
——這叫什麼事兒啊!皇帝為了看管昭庭已經到了寸步不讓的境地了嗎?
無奈靜成隻是說隨便住幾天之後,昭庭也隻好聽之放之。這天,昭庭正在做最後的開店工作,聽到了樓下有人推門進來的聲音,那四個人聞聲立刻走了下去,昭庭則站在昏暗的樓梯間,打量著。不過,他很快就走了出來,因為他意識到,那個女孩子竟然是念兒。
“念兒,你怎麼來了?”
昭庭確實有夠吃驚的,先不論她是怎麼找到這兒的,再者,她不是結婚了嗎?
念兒不言不語,眼睛卻是通紅,最後,她像是強忍著傷心,對著昭庭磕了一個頭,盡量聲色平靜的說道:
“普天之下已經難有我念兒的容身之所,公子哥的身世念兒自然不會說,隻望公子能給念兒一口飯吃。如若公子覺得念兒容顏老去,已無誘客之色,念兒經年跟著掌櫃身邊,也會算賬,不算是吃白飯的。”
話已至此,昭庭也不能再追問了,良久歎了一口氣,轉身指著身後的四個樣貌各異的男人輕聲說道:
“這是這個青樓的四個老板,一人管一層,你就負責在帳台上,姑娘們明天就會到,你和以前一樣,負責她們的起居。除此之外,四樓的頭牌,也由你來照顧。”
“好的,我明白了。”
昭庭很清楚,皇帝根本就不需要嫣梁樓有什麼盈利,他經營這家店唯一的目的和職責,就是在皇帝想要除掉某個人之前,把他的所有把柄呈給皇帝就夠了。不過,這也使得他不得不花心思在讓嫣梁樓能夠一直保持著不動聲色吸引這些目標人物的能力。顯然,這對於昭庭來說綽綽有餘,更別提一個時常過來幫忙能力出眾的靜成和四個千挑萬選的掌櫃了。
又整理些其他零零散散的東西,店麵在半個月之後終於隆重的開張。外界一如昭庭安排的那樣,以為一共是四個老板坐莊,四樓的老板和他的花魁應該最大,沒有身份和金塊是砸不開四樓的門,而所有的賬本都隻有四個老板和念兒才能夠送到四樓。
與其說看賬本,還不如說,隻是彙總一天聽到的所有情報,昭庭會根據四個老板所說的,整理出他認為重要的,以及次要的,重要的需要隨查隨報,不重要的,昭庭則每隔五天給皇上送一次。除了整理情報,昭庭還有要做的事情就是未雨綢繆,在這一群魚龍混雜的酒色之徒裏麵找到他們的蛛絲馬跡,然後在安排人手去探查。當然,昭庭他也還是會隔三差五的真正看一下賬本,時刻保持著嫣梁樓舞盡天下太平的號召力。
一樓、二樓、三樓的老板自然不用說,明麵上自然要顧著樓麵上的生意,而四樓的老板,因為常年沒有人出人四樓,他便負責起了每天晚上來往於嫣梁樓和皇宮之間,送去昭庭的報告,帶來皇帝的朱批,也大約是晚上的活,白天昭庭似乎從來沒見過他。不過,很多時候,往嫣梁樓帶話的活都是由靜成代勞的。
昭庭一直覺得靜成就是皇帝派來監視昭庭——雖然他覺得四個老板加一個花魁早就已經綽綽有餘——不過,看上去,帶話反而是順路的舉手之勞,靜成很喜歡悄無聲息的溜進四樓,和以前一樣,偷昭庭珍藏的貴酒然後半強迫的要求昭庭給他吹笛子。
——真不知道靜成的執念在哪裏。
——不過自己也是一個執念的人,也沒什麼可以指責的。
在靜成不來的時候,因為不能被人知道的昭庭,隻能如同被幽禁一樣在四樓的夾層裏麵不為人所知的活著,就算是實在是太閑的話,也隻是會和四樓的花魁聊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