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轉機(2 / 2)

沒一會兒,整個朝堂就空無一人了。

很快這個消息就傳遍了整個京城。還在禁令中的七子,雖然得知昭庭不用死了很高興,可是,對於他被褫奪了景家身份這件事情還是格外驚訝的。

昭庭他滿身的傷,監獄這幾天恐怕像是更加不好了,白家如果沒有辦法接手他的傷勢,那他很有可能馬上就命喪路邊。想到如此,弘文當機立斷,派了妖月的人在京城裏麵尋找景昭庭。

可是一連幾天,妖月的人都沒有找打人,弘文奇怪於皇帝到底有沒有釋放昭庭,另一方麵揣測著昭庭可能本人正在避免和妖月的人見麵。無論是那種可能,要找到昭庭才是重中之重。

弘文歎了一口氣,初春一直在下雨,也不知道昭庭他有沒有地方躲雨。大約是知道了皇帝撤消了昭庭的死罪,自家老爹派了叔叔來代替他四處跑,弘文倒也樂得當個甩手掌櫃,專心安排人找人。

【另一方麵。】

昭庭雖然昏厥過去幾次,但是因為從金鑾殿拖去監獄的路上畢竟還是要經過不少的台階和門檻,加上地上摩擦,他身上的紗布已經不在牢靠,很多傷口更是直接在地上摩擦,蹭掉了血痂,重新流出血來。

疼痛讓昭庭短暫的清醒了一會兒。他眯著眼睛,定了好久的神,才勉強看到自己正仰天被拖行著在穿過一條條長長的甬道。空氣裏很重的濕氣,加上記憶裏皇帝似乎下令要將自己收監,昭庭便也知道這條甬道的盡頭恐怕就是天牢了。

他眯著眼睛,仔細算來,已經快半年沒有看到那麼清澈的天空了,雖然看不到太陽,但是明亮的天空就知道是一個漂亮的晴天。昭庭不免貪心多看了幾眼,這一進去,這怕是他最後一次看到太陽呢。

自己罪孽深重他自己對自己也隻剩下失望,所以,皇帝朝堂震怒對於他來說倒不是什麼很大的事情,相反的,當他聽到皇帝要處斬自己而且不問罪家族的時候,他心裏有一種皇帝成全自己的感覺。

他看到眼前出現了一個巨大的建築物,拖著他的兩個侍衛停下了腳步,然後是鐵鏈被打開的聲音,昭庭知道這是已經到了大牢。侍衛交代了幾句之後,便接著往外走。昭庭看著慢慢被建築物遮擋掉的天空,笑了一下,然後閉上了眼睛。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暈過去了還是睡過去了,反正也差不多,等他醒來的時候,他看到自己被關在一間三麵沒有窗的牢房裏。昭庭摸了摸牆壁,很潮濕的手感,應該是在地牢裏。另外一麵是鐵做的橫欄,能夠看到遠遠的地方有燈火。

老實說,這是昭庭第一次看到這種地方,所以他低頭四處看了看。沒有床,身下隻有一堆軟塌塌的茅草堆得一堆,旁邊還有一坨破布一樣的東西,怕是睡的地方。再遠一點,靠近牢門的地上放著兩個碗,一個盛著水,另外一個則放著饅頭,看上去都放了很久了。

幸而他行軍多年,也算是能忍受,加上確實傷口痛苦難耐,於是就重新躺了下來,沒一會兒,就重新昏睡了過去。如此幾次之後,他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反正,關進牢房裏他也沒有事情可以做,隻是突然驚醒,然後再次昏昏睡去。

昭庭口渴難耐,手腳也不知怎麼的開始有了冰涼的麻木感,他企圖站起來,卻隻是撐著牆才起了一半,就抵不過頭暈而一下子倒了下去。

——也到了如今這種地步麼?

他自嘲了一下,費力的爬到了牢門邊,拿起了那個看起來實在是太髒的碗——就算是昭庭戍邊多年,也沒有辦法忍受這個,他就著碗裏的髒水,清了清碗,然後倒掉了水,用幹澀的聲音叫來了衛兵:

“大哥,能給我點水嗎?”

或許是時間晚了,衛兵一臉困頓加上不耐煩的樣子,挑了挑眉:“嚷什麼嚷?”

“大哥,能給我一點水嗎?”昭庭好脾氣的笑了一下,用尚有力氣的右手拿起了手裏的碗,對著衛兵說道。

“你以為這裏是什麼地方?客棧?你想要水就要水的?忍著吧!”衛兵這樣子說道,作勢就要走。另外一個士兵則見狀也一並走來,看了一眼昭庭,然後用這誇張的口氣說道:

“喲,這不是景昭庭嗎?我們明殷國的大罪人啊!”

“景家的人?”第一個衛兵挑了挑眉,轉頭,重新走到了牢門那邊,看了一眼昭庭,冷笑了一聲,“難怪了,這麼嬌氣!他他媽以為這裏是哪裏?他景家嗎?還有人給他送水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