逍遙見完成了任務,便又在恢複了它自己晃晃悠悠的樣子了,倒是上麵的柳顯得驚魂未定樣子。昭庭站在門口大樹的枝椏上,看著底下的柳四處張望著,隔了好久,才像是壯著膽子一般爬下了馬。
雖說不是不會,但是卻像是一個小孩子,笨手笨腳的。
昭庭坐在樹椏上,看著他在門口與門衛輕聲的爭執著。距離不近,雖然聽不清楚他們在說些什麼,但是昭庭能夠聽得出柳的聲調來。他心情平靜的時候聲音很穩,很軟,著急的時候,聲音又也會急起來,卻還是很軟。昭庭一邊斥責著自己在胡思亂想什麼,一邊卻又不免有些想笑起來。
後來從院子裏走出來一個人,和柳在門口說了一會兒話,最後朝他的方向看了一眼,然後把柳帶進了院子裏,想必就是月玲瓏。京城裏果然藏龍臥虎,昭庭這樣想著,想想也對,若沒有能力他又如何能夠一路尾隨柳從塞外進到京城?話說這個孩子真是頑強,這麼笨都能從敬州活著到塞外再回到京城。
昭庭又笑著,翻身下了樹。門口的守衛都被突然的他嚇了一跳,然後一時間也不知道如何是好,昭庭什麼也沒有說,隻是走到了逍遙的麵前輕輕的拍了拍逍遙的脖子:
“待會兒如果那個人出來了,就把他帶到東雲院;如果燈熄了他沒有出來,就去涵秋館。”
他這樣說了,逍遙輕輕抽了抽鼻子,然後撞了撞昭庭的脖子,表示知道,然後昭庭就重新翻到了樹上,然後一路飛簷走壁,到了城的另外一頭,翻進了一間幾重進深的裏院。
“什麼人!”
涵秋館和東雲院不一樣,它是七家盛家開的,全國都有分號,裏麵的服務都是正規和一流的,小廝們也都是經過嚴格的訓練,像昭庭這種破綻橫出不加掩飾的闖入方法,他們自然一目了然,而且很快做出了對應反應。
雖然麵臨著在院子中央被一群人拿著矛對著的狀態,但是昭庭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從腰間取下了玉佩丟給了緊張的掌櫃:“我要天字第一號,待會兒我的馬會自己回來,不用理它,他會自己去馬廄的。對了,送壺酒送點茶點上來。”
“將軍,需要我們叫少東家嗎?”
他走上了二樓,底下的管家大聲的問道。昭庭剛準備說什麼的時候,對麵走廊有人開口說話:“你這麼大聲,不隻是我,連東家也一起叫來了。”
“喲,弘文。”
“什麼喲!”對麵的人走過來,一身青綠色長袍,顯得幹淨利落,“我們涵秋館是有正門的!”
“弘文,你會早死的。”昭庭看著他嚴謹的樣子,哈哈大笑起來。
“不會比你早。”弘文看著他,皺了皺眉頭,然後伸手捏了捏他的肩膀,“出了什麼問題,要來我這裏?”
“沒問題,就不能來了?”昭庭看著,嘴角是定格的禮貌的微笑,“陪我說會兒話。”
“……”弘文看了昭庭一眼,什麼也沒有說,隻是跟他前後進了昭庭要的那間,把門關起來。昭庭四處看了一眼,然後褪去外麵的袍子,躺在了床上。弘文則隨便找了個地方坐了下來,擺開了茶具。
酒很快就送來了,和著菜和玉佩。弘文拿起來那塊和田白玉,上麵刻著“明殷國特賜正二品鎮國大將軍景昭庭”幾個很硬氣的字旁還另注一排“從二品征邊將軍”加上很威武的圖騰,他看了看然後起身坐在床邊,替昭庭將玉佩係回腰帶:“景家的玉佩呢?”
“給人了。”
“你是笨蛋嗎?那塊玉佩能夠做很多事情的。”弘文輕聲罵了一句。
“我知道。”
“你真是……”弘文愣了一下,隨後低頭笑了一下,“不過也沒有關係,就算是拿著玉佩,不是本人的話,使用玉佩完成了一個要求以後,玉佩是被回收的,沒關係,很快就會有人給你送來的。”
“嗯。”
“有那麼累嗎?”弘文湊近了昭庭仔細的觀察了一會兒,看著他滿臉的疲憊,有些擔心的說著,“三年沒有見你,越發顯瘦了。”
“母親大人都沒有說我瘦,”昭庭沒有睜眼,隻是抬起手,袖子飄然落下,露出他比弘文略黑的皮膚,“我應該是變強壯了。”
“可是,我看著就是瘦了。”弘文給自己倒了酒,小口的啄了起來,“說起來,聽說你酒越喝越厲害了?”
“聽誰說的?”昭庭這樣說,背轉身去,蜷縮起來身子。弘文知道,這是一種本能的防禦,想必這個話題昭庭不想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