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誰是誰的(2 / 2)

“韓越,自我欣賞過度了,就是病。”雲殃看他一身月白色錦袍,與印象中第一次見麵時身著月白色華服的他沒有太大分別。彼時這廝還有如履薄冰的危機感,顧忌言語間無形的外交影響,但現在皇位坐穩,兩國開戰,他倒是可以放心擺出一副“爾等賤民”的嘴臉。

“那時,我可是太子。”他強調。

雲殃不以為然:“太子又如何?左不過是喪家犬或是二世祖,沒什麼好尊貴的。要論豪權,無非決斷生殺之事,我能夠做到的又有什麼稀奇?”

韓越點點頭:“是不重要,就算現如今我是皇帝,也依然要向你求助。”

“兩年前我就定下規矩,璿璣閣不得參與國事。清和居的‘和’,與國無關。”雲殃說,“你如今為乾淩國的皇帝,來求一個於宸昭而言無關緊要的‘死人’,未免太過荒唐。”

“你知曉乾淩的近況,我無心戰爭,更無意威脅宸昭。照如今形勢發展下去,勝算在誰手裏你必然看得清楚。”

“你的意思是,要我進宮把劍架在百裏宸的脖子上?”

“不,有一個更簡單的辦法。”韓越站起來,走到雲殃身側,彎下腰在她耳邊說道,“號令顏驥大軍的兵符,隻要你拿出來,百裏宸必定退兵。”

雲殃看著他,笑不達心:“我沒有。”

由此,便再沒有什麼好說。

深巷院牆間,夜明珠的光芒照亮畫卷上所繪女子的容貌,竟與龍冉有五分相似。君澈打開火折子,直到畫上女子的笑容卷曲化為黑色碎片才鬆開手任其墜地化為灰燼。

富甲一方的大家族是嗎?終是傾家蕩產為他人做了嫁衣。

君澈將銀票交給身邊人,眼眸中火光跳躍。

拔劍出鞘,一劍封喉。

手中銀票散了滿地,被血浸濕。

月光清冷,一道身影仿若從圓月中而來,劍光刺眼。君澈腳下步法從容,躲過致命一擊,飛身躍上屋簷。背光之處,鮮血自嘴角緩緩流下。

體內真氣逆行,當真不是一個好時候。

他右手持劍,抵擋來者壓倒性的攻擊。屋頂磚瓦碎石滾落,一黑一白,難舍難分。退至佛寺高塔之上,沒有人知道誰的劍風砍斷了塔柱,東南半角霎時坍塌。磚塵飛揚間,一隻手扣住了他的手腕,帶引他後退數步,自雕欄一躍而下。背後,百年古塔轟然倒塌,塵土漫天,地動天搖。

他捂著胸口,彎腰吐出一大口黑血。

身後寶劍攜卷殺氣刺來,緊握著他的手鬆開,轉身張臂擋在他身前。那一瞬間,心跳呼吸停止。

劍尖刺進衣物,僅此而已。

“原來如此。”

韓越利落收劍,撣去月白長袍上的灰土,笑得張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