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殃的眼神冷淡至極,那是君澈從未見過的,冷血鋒利。就這一瞬間,他忽然有些明白洛神醫口中形容她的詞——未知。
她忽然低下頭,翻開“離殤”第一頁,連同一枚暗器一起舉起來,頁腳印章的圖案與暗器上的一模一樣:“他,是誰?”
君澈不緊不慢端起她剛剛泡好的茶,微泯一口,因茶的苦味而皺了皺眉:“不知道。”
雲殃勾唇,點了點頭,轉身邊走邊道:“如果你不想參觀皇宮的地牢,現在立刻跟我走。”
車夫依舊在後門等候,雲殃先行上車,剛剛坐穩,君澈就跟了上來。馬車駛出城門時,與幾匹快馬交錯而過。沒有人注意到風吹起車簾,露出的那張臉,與他們手中的畫像是否一樣。
“當一個逃犯光明正大乘車離開時,反而沒有人注意,多有趣。”雲殃說著,無聲無息移動到車簾後,手中寒光一閃,匕首刺破布料,刺入皮肉之中。車夫悶哼一聲,但卻不敢挪動半分。
“你倒是個聰明人,感謝你送我安全離開。隻是我今日有事,沒有時間配合你去見你的主上。轉告他,若是他有誠意,帝都清和居隨時歡迎。”
馬車減速,最終停下,在一處岔路口,雲殃將車夫推下,笑著朝他擺了擺手:“記得還要轉告他,你,就是在我麵前耍小聰明的下場,讓他看著辦。”話音未落,馬車已駛離很遠
始終安靜旁觀的君澈,好奇心被勾了起來,他上車時發現那車夫手上磨的繭位置不對,不知雲殃是如何察覺的,便探身出去接過韁繩問道:“你是怎麼看出他有問題的?”
雲殃的回答也很符合她的一貫風格,出人意料,但隻有簡單兩個字:“直覺。”
一種在刀光劍影與冷槍暗箭中漸漸形成的預判危險的感覺,不需要過多的理由。
雲殃自己說完先笑了起來,君澈也跟著彎了唇,停頓了片刻,接著問道:“那依你的直覺看,龍冉去了哪裏?”
雲殃眉尾一揚:“天知道。她手上積壓的事務不少,不能再讓她閑下去了。”
“但是,”君澈看向她,“依我的直覺看,她恐怕有危險。”
這一次,他又說對了。
與他們方向相反的道路上,龍冉冷眼看著不遠處的年輕男子,僵持許久後,下馬上前,指著他身後那一排控製著她手下暗衛的人說:“放了他們,我跟你走。”
男子轉過身,眼睛掃過那一排人,似是思考很久後才緩緩道:“放了,後患無窮。”
龍冉眯了眯眼,倏地一笑:“乾淩國的人……這個關頭得罪我,沒有任何好處,你想知道的,或是你想得到的,將永遠不會實現。”
男子聲色未動,別樣沉穩:“你現在違背我,也沒有任何好處。龍姑娘,多說無益,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