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翔哥哥——”輕關上門，楊醫生小聲學著我的聲音，也跑了過來。理了理發型，他也想上去抱天翔哥哥一下了。直到這時，我聽到楊醫生這裝出來的偽娘聲，又看了看四周環境，才尷尬地離開了天翔哥哥的懷抱。
“不好意思！我沒有注意到還有其他病人在。”紅著小臉的我低垂著腦袋，向楊醫生道了個歉。楊醫生看了我和天翔哥哥一眼，不由歎了一口氣，好似想起了某些人。
“他隻是多處骨折了而已，躺三個月就可以跑了，你們小聲點說話。”楊醫生看蓋明一時半會醒不了，自顧走出了醫務室。從來不吸煙的他，第一次站在走廊圍欄邊吸起了煙。咳嗽了幾下，他覺得還是嗎啡貼紙適合他。眨巴眼睛的天翔哥哥，見著楊燈泡走了，反而不知要和我聊些什麼。
“我和二叔說一聲，把你送到家裏靜養吧。”我摘掉了頭上的那頂帽子，放在了膝蓋上。天翔哥哥轉悠了幾下眼睛，覺得我話裏有話，似乎在揣測這個家，是指代他的家，還是我的家。
“我家離這裏有大半天的路程，路途遙遠。半路上，來個顛簸，我的骨頭就該散架了，還是躺在這裏好，有楊變態照顧我。”
“……不是……不是天翔哥哥的老家啦……是，是到我家去。”我的話說到了這個份上，天翔哥哥再白癡都該明白了。真要回天翔哥哥的家他倒還樂意，可我的家嘛。他的眼神暗了下去，腦袋裏不知在想些什麼東西，沒有了言語。
“……先不說這個了，你住在學校哪裏？進了什麼院係？”天翔哥哥幹笑著想要跳開這個話題。
“學校安排的宿舍在4區16樓23號，東方學院音樂係，我主修鋼琴……”我一五一十將宿舍門牌號都告訴給了天翔哥哥。我是不是已經開始認同起天翔哥哥這個人了，這個爺爺安排給我的未婚夫？我不知道，還不知道，是否能在我的心裏，給他騰出一塊地兒來。
“等我能跑了，你要彈首‘夜之進行曲’給我聽。”天翔哥哥瞎謅了首曲子的名字，眼珠子恢複了些喜氣。
“嗬，什麼‘夜之進行曲’我從來沒聽過，不過我可以自己寫一首，到時你要聽，保證可以彈給天翔哥哥你聽。”我的小臉上有說不出的幸福感，開始規劃起要在大禮堂為天翔哥哥舉辦一場鋼琴表演了。
“嗯”天翔哥哥以為這就是傳說中的“一見鍾情”，臉上開始有了些許笑容，完全忘了他腦海裏那些世俗的偏見。瞧見了桌子上的那幾顆藥和那瓶水，我將它們拿了過來喂給天翔哥哥吃，心底裏有點希望他早點好起來。
聽到了天翔哥哥和我的聊天，睡夢裏的蓋明又哭了。他很想要吼叫出來，很想要拿著木刀回到他的師傅身邊，繼續那個金色的童年。這時，沒有聲音的哭泣，才是最痛苦的吧！心中的那個她為什麼要這麼對他？到底他蓋明做錯了什麼事兒。
醫務室外的楊醫生，又一次望著那隻烏鴉漸行漸遠，沒有說什麼話。他捧著那根類似羽毛的東西，將它放入了口袋。望了望走廊的兩側，他打開醫務室的門，走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