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序曲 黃昏之時(1 / 3)

無邊的黑暗伴隨著眼前深淵中風呼嘯的滲人之聲,慢慢降臨在了科倫平原之上。艾倫聆聽著那宛如惡魔咆哮的風聲,看著平原上醜陋猙獰而又看不到盡頭的深淵怔怔出神。

“小子,我們從早晨探查至此時卻無任何收獲,既然如此我們在此何必浪費時間?大廳裏的的葡萄酒可等著為我們祛除煩惱。”伯尼爵士有些不耐煩的擺弄著劍柄上的石榴石。

對於伯尼爵士的無禮,艾倫無動於衷。他作為朗曼家族的次子,理應受到尊重,伯尼.布爾偏不迎合,總是用這種口氣對待他,他也習以為常了。

“昨日是我的十五歲命名日,我不是小孩了,伯尼爵士。”艾倫轉過身看著伯尼爵士爭辯道,即使連也他覺得這種理由對伯尼爵士毫無說服力。

伯尼爵士依舊是一副不屑一顧的神態,“哦是嘛,過了十五歲命名日?那還不是一個對毫無依據的夢信以為真,大早就拉著我們一群人四處亂逛的小屁孩。”

“那個夢是真的,我在夢中看到平原被黑暗撕裂,深淵裏麵噴薄而出的火焰吞噬了一切生命,四周全是燒焦的屍骸,阿爾傑和爵士你都被火焰吞噬。”不知為什麼,說到這艾倫的背脊莫名一陣發涼。

伯尼爵士轉身走向馬匹,“小子,就算昨晚的地震使平原裂開了又如何?我和你哥依舊還活著,這足以說明你那見鬼的夢是假的。現在我隻知道,你再不回去晚餐留給我們的隻有西北風,運氣好還會有幾根骨頭沒喂狗。”他朝身旁的深淵啐了一口,用餘光看著艾倫,顯然他的耐心已經到了極限。

我的夢是真的,艾倫心裏這樣想。他沒打算再和伯尼.布爾爭論,隻是再深深看了一眼那讓自己心緒不寧的深淵。

“希望你說的是對的,伯尼爵士。”

伯尼爵士沒搭話,自己騎上馬招呼著衛兵離去。艾倫沒敢停留,一腳跨上了馬鞍緊追眾人而去。

疾馳的快馬帶起的烈烈寒風,在冬日的平原上更加冰寒刺骨。艾倫肩上的披風嘩嘩地響著並不斷抽打著他的身軀,哪怕身著硬皮甲他的牙也不時緊咬。隨著前方的路徑的寬窄不斷地變換,一座灰黑的堡壘儼然在目。城堡是平原上的一頭巨獸,它龐大而堅固,歲月在它灰黑的皮膚上留下無數的痕跡,可它依舊矗立在此,鎮守一方。此刻城堡燈火通明,和群星一起點綴著寂靜的黑夜,似乎黑夜的鱗爪也無法越過它侵襲北方。

終於回到黑鐵堡了。艾倫看著城堡上飄揚著的旗幟,煩躁不安的內心也有了一點慰藉。暗紅的旗幟上鑲嵌著交叉在一起的黑劍與黑盾,便構成了朗曼家族傳承千年的家徽。朗曼家族生性好戰,在戰場上強勁無匹,當然他們隻為正義與榮耀而戰,其族語正是他們性格的寫照:為戰而死,決不後退。

艾倫從小就被這樣教導著,但曆史中承載無數年的“朗曼特色”並沒有灌注到他的身心。他從不喜歡打鬥與戰爭,他的劍術也因這樣的性格和其兄阿爾傑相去甚遠。這也是伯尼爵士對他不善甚至厭惡他的原因之一,他的父親也為此對他較為冷淡。

在這艾倫顯得格格不入,可這是他的家,隻要在裏麵艾倫就會有一種安全感。

艾倫躍下了坐騎,各種思緒帶著他穿過城門,很快就來到了大廳門前。艾倫深吸口氣,用力推開碩大的木門。

廳中正居高位的中年人,淡淡的看著進入大廳的艾倫。他的頭發和攀附在臉頰上的絡腮胡都有點灰白相間,但這些都隻能將他那份堅毅與威嚴烘托的更加強烈。他正是亞伯拉罕.朗曼,黑鐵城城主,艾倫的父親。

“可有何結果?”亞伯拉罕放下手中的餐具問道。

“父親大人,地震使科倫平原裂開了深不見底的深淵,深淵據我估計幾乎貫穿大半個平原,但所幸我們搜查過的區域無人傷亡。”艾倫恭敬的回答。

“我是說你的夢有什麼結果?”

艾倫看了一眼進門後就撕下一條蜜汁烤羊腿大吃起來的伯尼.布爾,答道,“我的夢可能隻是巧合,怎麼去驗證都毫無意義。”

亞伯拉罕點了點頭,“但願如此。”

答完父親的話,艾倫坐到了阿爾傑的身邊,抬起一杯加了丁香和肉桂並加熱過的香料葡萄酒輕啄一口,濃鬱的香氣與甘甜一起湧入口腔,讓他被寒風吹拂而略微僵硬的臉龐得到了些許緩和。

“你的行為或許愚蠢,可我和父親都很高興你不是隻會躲在城堡裏的小貓了,畢竟這是你第一次主動去巡邏。”阿爾傑帶著笑意輕聲說著,手裏不停的轉動著一顆藍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