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雖值春日,但這天仍是有些寒冷,您大病未愈…”話音未落一隻素手抬起斷了未完的話語。
素梅扁了扁嘴,手卻未停的將手中的披風披在再次閃神的人兒身上。再抬手斟上一杯茶,才緩緩的退下,站立在一旁。
看著石桌旁的人兒,素梅又是一陣心酸,原本性格活潑的小姐隻因前兩個月,多錦家迎娶新婦上門後,多錦家大小姐多錦華因與新夫人歐氏一時口角而被老夫人罰偏院靜思己過,然不想沒過幾日,也不知那歐氏在老爺麵前說了何話。
小姐連老爺的一麵都未曾見到,便被遷至這離府甚遠的鄉下莊子。不想這屋漏偏逢連夜雨,去莊子的途中遇到劫匪,死了幾個家丁,小姐也因驚嚇從馬車上摔下。
直至前幾日才清醒,醒來後便是現在的模樣,少了那份活潑多了些嫻靜。雖更有大家閨秀的氣度,但總不似以前那般了。素梅在旁胡思亂想著,淺淺的歎了口氣。
“素梅,肖媽媽可曾回來?”多錦華拿起杯子,緩緩啜了口茶問道。
素梅正思緒亂飛,聽到問話忙整了整神回道“還未,應是時候回來了。”頓了頓,方問道“不如奴婢去門房瞧瞧?”多錦華點點頭,素梅得令剛抬起腳欲出院子。院門被人推開,來人四十歲多歲,身穿對襟小襖,灰色的麵料在底部用藍色繡線繡了幾簇菊花。雖洗的有些泛白,但也算齊整。來人上前,緩緩行了個禮,靜立在桌前。
“肖媽媽,可曾探到何消息?”多錦華問道。“小姐,奴婢前往都城府裏,可未入門便被門房趕了出來。想來是那歐氏吩咐的。不過也是巧了,那管著後廚的劉媽媽那一日正好出街采買,奴婢從她口中得知,府中現如今,各職變換頗大,夫人跟前的老人多半或被安排出府或調到不相幹的偏院。連那劉媽媽也是過幾日便會被調往外院…”說完微微抬頭看了眼多錦華。
多錦華點頭,表示已經明了“肖媽媽,辛苦了。”
“稱不上苦,隻是苦了小姐了,現如今…”
“肖媽媽”多錦華打斷她的話“這些話,隻我們跟前說說也就罷了。”
“是,小姐。奴婢思慮不周”肖媽媽斂了斂神,恭敬道。自小姐醒來,性情不同以前,仿似一夜間成長。肖媽媽心裏既是欣慰又是擔憂,不知是好是壞。現如今看來,多錦府是回不去了,在這莊子也未嚐不是件好事。
“肖媽媽,一路辛苦了,先下去歇息吧”多錦華臉上掛著淺笑,心中的悶氣稍稍散了些,和顏道。
“是,奴婢先行下去。”肖媽媽福了個禮退下。
“素梅”待肖媽媽下去後,多錦華喚道“我有些乏了,進屋躺會。如若沒有喚你,不要進來。”
“是,奴婢曉得。”素梅扶起欲起身的多錦華,將她送進屋內,方才退下,將門輕輕的帶上。
多錦華進屋,指尖按壓了下眉心,在桌子邊坐下。頭又有些疼了,腦中閃過一兩個片段,仍是在夢中的那一火紅的喜房,芳華約十六的絕色新娘帶著笑意望著眼前的男子,一臉的幸福。然眼前的男子雖五官模糊但卻能感覺到麵容甚是冷肅,他在合巹酒裏撒了一包藥粉按著新娘的臉頰將它強行灌入,決然離去。不消片刻房裏一片火紅,紅如火的簾帳就著燙人的熱火,慢慢將新娘吞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