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昏時分,天邊的彩霞染黃大地,紅峰市工業區與平民區相隔的一處拆遷開發區,周圍的平房建築已經被拆扒不少,隻剩下殘破的牆體在風中孤立。
一大片的廢墟之中有一個孤零零小房間,燈火昏暗,窗戶是用磨砂窗紙覆蓋,隻能看見幾個人影。
一名身著牛仔夾克的高中生,騎著破舊自行車,後輪胎已經憋下去,費力的騎著車子來到拆遷區內。
下車步行。
少年很精神,留著電視劇中小鮮肉獨特的發型,將書包放在車筐裏,雙手插兜快步來到唯一存在的小房間。
此時正是三月,紅峰市還是有些清冷,在門外哆嗦一下,敲敲門。
一名叼著廉價香煙的大禿頭打開門,看見來人是少年,抱怨一句:“這麼晚?”
少年聳聳肩,語氣頗為無奈:“沒辦法,我爸出去喝酒了,再加上這段時間為了高考衝刺。”
大禿頭不耐煩的將香煙掐滅,拽著少年瘦瘦的胳膊,說道:“老子今天輸了五千!你要是給我贏回來,傭金兩倍!”
進入屋子裏,圍著不少人,烏煙瘴氣的,房間也就三十平米左右,一張斯諾克台球案台,一盞不到五十瓦的小燈泡。十多個人圍著台球案子,看見少年來了,便讓開。
台球案子對麵站著一個中年男人,身上穿著破舊的帆布外套,頭發有一寸長,覆蓋著水泥灰,一看就是工地工作的農民工。
中年男人拿起球台岸的都寶香煙,抽出一根點火打量了一下少年,咧著嘴不屑的皺眉。
“劉大禿子!你找這麼一個毛都沒長齊的小鬼?當打手?哈哈,你這是給老子送錢!”
劉大禿子一拍少年的後背,嘴角露出冷笑:“這小家夥叫林蕭!可是本地最厲害的打手!”
林蕭,十七歲。再過三個月就正式成年,父親林大河,不過身份證上卻寫的林佑佳。
在紅峰市十六中學讀書,從小對台球斯諾克有別樣的興趣,不過林大河也因此沒少打林蕭,認為台球就是不務正業,好好學習上一所好大學,分配好工作才是正經事。
林蕭從小就沒有見過母親,一直與父親相依為命,父親反對林蕭玩台球,他就偷偷的玩,這一玩還真玩出了點名堂。
一次陪朋友去台球廳一杆清台,雖然不是滿分不過在業餘台球愛好者中已經是很高的成就了。
此項運動使用的球桌長約3569毫米、寬1778毫米,台麵四角以及兩長邊中心位置各有一個球洞,使用的球分為1個白球,15個紅球和6個彩球黃、綠、咖啡、藍、粉、黑,共22個球。擊球順序為一個紅球、一個彩球,直到紅球全部落袋,然後以黃、綠、咖啡、藍、粉紅、黑的順序逐個擊球,最後以得分高者為勝。
如此規則下,在不換選手一杆清台,即便是斯諾克職業聯賽中都很難見的事情。
雖然在當時,林蕭也屬於運氣,加上對手開始就將紅球堆炸開,但是作為業餘愛好者來說也屬於不小的成就。
林蕭立刻就被台球廳杜老板發現,並加以培養,成為了專門替賭球人贏錢的斯諾克打手。
在民間的台球廳裏,經常會有客人進行賭球,雙方支付同樣的金錢,那一方獲勝就獲得全部。
然而有些人技術上不如對手,就會選擇請打手,這時候請打手的賭客需要支付雙倍的賭注,以及打手贏得勝利之後,支付相應的報酬。
今天父親林大河出門參加酒局,林蕭正好接到大禿子的電話,來到這地方替大禿子打球。
“行,我就看看你們說的厲害人物有多厲害。”
擺球,開始,
斯諾克的擺球,麵向紅球堆,最頂端,半圓三個點從左至右依次是綠球,咖啡球,黃球,中袋位置擺藍球,再往上是粉球,然後是紅球堆,最後一個是黑球。
粉球與紅球有距離不過距離非常的小,標準國際斯諾克的距離恐怕這些業餘的賭球選手並不清楚隻是有樣學樣罷了。
因為是大禿子請打手,開球權在中年農民工的手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