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夜林凡睡得特別踏實,至於有沒有做夢,林凡自己也不記得。大概早上天剛亮沒多久的時候,就被婁檎叫醒,神神秘秘的被告知,“帶你去個地方。”
“什麼地方?”林凡還睡意朦朧。
“咱去杭州一絕。”
“那到底是哪裏?”
“花花世界。”婁檎沒透露一點多餘的信息,拉著林凡就下了樓。
他們坐了汽車,又轉了地鐵,搭了公交,最後還步行了一段距離,路上大約花了一個多小時。下車的地方林凡還記得那個名字叫虎跑,總之這個名字很特別,簡簡單單的就讓人記住了。虎跑這個地方路麵很平整,交通也是井然有序,往來的行人大多是特立獨行的旅遊文藝咖。林凡放眼望去,周圍是林立的大樹,濃密而且筆直,少說也有幾十年的曆史。略陡的山坡有幾處零星的山泉衝刷出幾條淺淺的山溝,一直彙聚到平地上的小溝壑裏,激蕩著山泉衝刷著充滿年代感的小石頭,那些石頭都是那種接近泥土一樣的顏色,然後陷落在柔柔的苔蘚裏。溪邊的綠草順著流水的輕撫輕輕擺動,卷起一道道淡淡的波紋。
一路上,林凡和婁檎說說笑笑,兩人越走越遠,也越走越靜,林凡被遠處的一條石板路吸引住了,走進才發現這其實算是一座橋,跨在一條淺淺的溪流上麵,兩邊被石頭護欄給護住,橋的末端是兩根大石柱拚接而成的大門,頂部被鬱鬱蔥蔥的藤蔓覆蓋住了,兩邊是被簇擁住的一排樹,右邊石柱上書四個大字:曲院風荷。從石板路走進去,第一眼看見的除了高聳的樹,還有大門正對的一摞亂石,路被分成兩邊,各自向遠處蔓延開去,最後隱藏在鬱鬱蔥蔥的綠葉之中。
林凡下意識的選擇了左邊,遠途盡是鋪天蓋地的綠草,草間開著紫色的小花,而遮蓋小花的是樹,總之這裏就是一個樹的世界。再走幾步,有一汪清泉從遠處緩緩地淌過來,將水底的水草衝刷到同一個方向,接著替代青草的是一層矮樹,矮樹的每一片葉子上都有八葉觸角,一片接著一片,雖然緊靠,但是並不遮擋。不遠處的一棟小房子裝修的清新別致,融在樹叢裏別有一番風味。穿過這層矮樹,旁設一塊大圓石,上麵是綠色筆記書寫的“最西湖”三個字,與背後的綠草交相輝映,徒增一抹和諧。
“這裏是西湖?”這個地方一直是文人墨客筆下的神仙仙境,遷客騷人詩詞熏染的地方,林凡的第一感覺是吃驚:這裏很美好,與之前自己去過的地方來說,還是多了一點點的震撼。自林凡想出去看看祖國山川的時候,一開始覺得每一個地方都確有不同,那種感覺,怎麼說,辯證的來看,就是一種新鮮感。可是之後隨著去過的地方越來越多,那種感覺也就慢慢消退,覺得都差不多,再也卷不起心底的波瀾。可是這次,那種感覺又重新在心底複蘇了。
“西湖這個地方,你要抱著極高的期待來的,那麼你估計得失望著回去,但是你要是抱著走走看看的心態,那麼你或許會收到意外的驚喜。”婁檎以一個前輩的姿態說著。
接下來麵前是一汪巨大的湖,湖中間是幾處小島,中間穿梭著裝扮古韻古風的客船,湖岸被綠樹環繞,在遠處隻是可見一片巨大的綠色融入天際。
“這裏是蘇堤,對麵是雷峰塔。”婁檎指著正對麵隱約可見的塔狀建築物。
“雷峰塔不是白素貞出來的時候就塌了嗎?”
“你電視劇看多了吧,不過塌倒是真塌了,這是後來修葺的,現在塔內還保持著原來倒塌的牆體,遊客還往下扔錢,你要下去撿撿,別說,做個萬元戶還是不成問題的。”
“那我們接下來去哪兒?”
“右邊,”婁檎用手一指,“我帶你去看看荷花,感受下江南水鄉的文人氣質。”
“別說的我們像吊絲似的。”
沿途路邊的石凳上坐著休憩的行人,有的是相濡以沫的老夫妻,有的還是金發碧眼的老外,其中還有異域風情的姑娘在這裏跑步。在這條環繞西湖的石板路上,每走一段距離就會有一塊紅綠相間的標誌牌嵌在石板路裏,上麵都是具有代表意義的日子,剛好林凡腳下是11月11日。旁邊的木質渡口被一條鏽跡斑斑的鐵鏈鎖住,一塊標誌牌上麵寫著:遊客止步。林凡就是忍不住,他想上去看看,站在那裏猶豫了很久很久,可是礙於指示牌不敢上去。正在他發呆的時刻,一個老頭走了上去,林凡見狀,也跟了上去。
沒想到那老頭轉身就怒了,“我說小夥子,你不識字啊。”一臉憤怒的表情,連說了好幾遍,責備林凡的不是。
“對不起,我沒注意。”林凡假裝看看指示牌,退了回去。
“你看不見啊,說幾句對不起就行了?”字裏行間感覺西湖就是他家開的似的。林凡還真不想和他吵,出來玩就是為了開心,不是出來找氣受的。林凡和婁檎相視一笑,隻剩下老頭一臉的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