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笑的時候,仰臉、嘴角微微翹起來,高高的鼻梁、含水的杏眼,在任何人看來,都是一道蠱惑人心的風景。
童樺和王嘉玫在跳了幾分鍾之後,場中陸續有男士發起邀請,攜帶他們的舞伴進去舞場。但是無疑,在全場所有的男女舞者之中,童樺和王嘉玫的組合,是最能抓住眼球的。一眼望過去,最先關注的就是這一對兒了。
倒也不是因為童樺是今晚生日派對的主角,更不是因為王嘉玫並非世家千金卻得到陪今晚的男主跳第一支舞的榮幸,最吸引眼球的地方,是他們的衣服!
童樺穿了一身純白的小西裝,更能彰顯出他通身溫潤如玉的氣質。而王嘉玫,卻包裹在黑色當中——綰在頭頂的黑色發髻、黑色的露肩魚尾裙、黑色的鑽石項鏈,她像極了一隻黑天鵝,在同王子跳舞。
黑與白,本是世間最具衝擊力的顏色反差。白色的儒雅、黑色的神秘魅惑,都天衣無縫地展現在這二人身上。居然給人一種,這二人很般配的感覺。
就在二人翩翩起舞的時候,舞池的旁邊就站著一位紅衣女子。雖然不時有男士過來邀請她跳舞,卻都被這位女子冷冰冰地拒絕了。她拿出手機,對準正在跳舞的童樺和阿玫,拍下一張照片,發給了她的哥哥,韓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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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樺似乎沒有意識到,隻是一個舞伴而已,卻引來這麼多人的關注。
顧恒此時正坐在書房的電腦前,顯示屏上居然在播放此時大廳的實時監控。他看到,舞會上童樺和王嘉玫一黑一白搭配在一起,雖然聽不見他們在說什麼,可是依舊可以看出這二人有說有笑。通常都是一方說上幾句話,另外一方默契一笑。
可惜,經紀人和藝人之間的默契,通常被世人曲解為愛情。
顧恒看著屏幕,麵色有些深沉。李管家站在他身後,同樣看得目不轉睛。
直到顧恒關上屏幕,李管家才問道:“先生,小尋選來跳第一支舞的,是他自己手下的藝人。”
“這個王嘉玫……我倒是了解一些,這一年很紅。”
李管家一眼就看明白顧恒想說什麼,趕緊接口道:“紅不紅倒是無所謂,我們這樣的家庭,還在乎這些嗎?不過好在王嘉玫也是王氏的女孩,雖然他父親被家族除名,但是隻要您親自出麵,王嘉玫很快就會被她的家族承認。”
“嗯——”顧恒總算滿意地點了下頭。
李管家又繼續說道:“王家雖然大不如前,可是百足之蟲死而不僵,到底有些根底。而且王家有那麼喜歡把他們的女孩子做聯姻用,家族實力不強,但勝在有實力好擺布。”
聽到最後一句,顧恒的嘴角露出一點點不易觀察的笑,但嘴上卻說:“隻要小尋看著喜歡、結婚後盡快給我抱個大胖孫子,別像他父親那樣讓人不省心!我哪裏還有閑心考慮女方什麼家族。”
這時候,現場顯示一支舞結束,王嘉玫走下去,童樺又換了一個舞伴,繼續跳舞。顧恒掃一眼屏幕,立即說道:“這好像又是王家的女孩。”
李管家立即報出:“王嵐珊,今年二十四歲,王家長子最小的女兒,算來是王嘉玫的堂姐。”
顧恒嗤笑道:“這孩子,怎麼就按著王家的女孩跳來跳去,好像沒有邀請別的世家一樣。”
李管家聞言一警:“我知道了,這就派人去告訴小尋,要照顧到其他家族。”
“嗯,不過今晚是他生日,也不用讓他為難,以後的路還長著呢。”
顧恒關閉屏幕,起身在屋子裏散步:“他肩頭的責任太重了,以後顧家整個家族的重擔都要落在他身上,還是讓他趁著年輕,多玩玩吧。”
李管家心頭一動,這還是顧恒第一次明確表示要把顧家交到童樺手上,之前很多人都在觀望,是不拘一格將家族交給這些年風頭正勁的孫女顧茹齡,還是交給他唯一的孫子顧尋。
“我看小尋就很好,聽凜威說,他這兩年在巨魚做得相當出色。如今也沒靠家族勢力就收購了鼎尊,難怪底下好多人都說,小尋越來越像老先生您了。”
顧恒年歲大了,不能長久地站立或走動,一會兒他還要在孫兒的生日宴上露麵,所以隻走了幾圈就坐到扶手椅上,簡明扼要地給出判斷:“顧尋……是個聰明孩子。”
李管家便不再多說,取出一條毯子,給顧恒蓋在膝上:“我到樓下去看看,您休息一會兒,切蛋糕之前我來接您。”
李管家知道,今天說的已經夠了。他太了解顧恒,二十歲開創顧氏企業,手握大權長達半個世紀,這種人多疑成性,你說的越多他反而會懷疑,相反越是不經意地說上那麼幾句,再將顧尋和他年輕時候做個比較,他心裏的天平便會逐漸傾斜到孫兒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