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話略顯尷尬,童樺玩笑道:“不會是家裏藏了什麼野男人,怕被我看見吧?”
“野男人沒在家,但是會有男人用過的東西,所以就不請你上去了。”阿玫居然就這樣接了童樺的話茬。
童樺惱怒,喝道:“阿玫!”
王嘉玫打開膝上的包包,轉臉看向她的經紀人:“我沒開玩笑。”
可是童樺卻寧願他是在開玩笑。童樺突然意識到,適才飯桌上,阿玫提到有朋友和她一道去法國旅遊。
“你新交男友了?”他立即擺出經紀人的嘴臉,“我可把話跟你說明白,交朋友我不管,但是你別弄的被媒體發現,然後沸沸揚揚全天下都知道。上回你跟韓鑫那檔子事,你知道我花了多少力氣封鎖消息嗎?”
童樺的氣急敗壞,聽在王嘉玫耳朵裏,就如同毛毛雨。
她終於在包包裏找到要找的東西,抽出來,遞到童樺眼前:“這個給你。”
童樺沒有接,疑惑地就著阿玫的手看了一眼。然而隻是一眼,他的臉色大變:“你哪來的這東西!”
那是一張不菲的支票,薄薄的一張紙,卻足夠童樺付清顧茹齡的天文報價,還綽綽有餘。
阿玫依舊舉著支票,臉卻轉向她那側的車窗外。
童樺看一眼支票的底款,赫然正是韓鑫的公司。他如遭雷擊:“阿玫,把支票還給韓鑫,我不需要。”
阿玫不說話,卻依舊舉著支票,那份執拗,讓童樺感到恐怖。
“你又跟韓鑫複合了?”童樺不可思議地看著阿玫,頓時火冒三丈。他一怒之下將阿玫的手狠狠推到一旁:“阿玫,你把你自己當成了什麼?你又把我當成了什麼?拉皮條的?靠出賣手下藝人的色相和身體掙錢?”
如果王嘉玫隻是他手下的藝人,童樺不會這麼怒火滔天,她畢竟是程遙的表妹!
阿玫豁然轉過頭來,一雙眸子中如同點燃了兩簇小火苗,她正要說話,童樺卻不給她辯駁的機會!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座房子也是韓鑫買給你的。”他用的是異常肯定的口吻,“金屋藏嬌,嗬嗬,還真是要恭喜你們。這次你可當心,別再因為懷上韓鑫的崽子被他給踹了!”
“你混蛋!”這是第一次,也是唯一的一次,阿玫對他的經紀人講了粗口。
童樺不怒反笑:“果然不愧是韓公子的女人,財大氣粗,連我都敢罵了……”
他還想說下去,阿玫突然歇斯底裏地嘶聲叫道:“房子是我買的!我沒那麼賤!”
童樺:“……”他就保持著張開嘴要說話的姿勢,卻一個字都吐不出來。他太激動了,情急之下口不擇言,說了傷害對方的話。
如果是以前,阿玫被這樣說了,肯定會痛哭流涕。但是她從外到裏,早已不是那少不更事的女孩子了。
所以,在吼嚷出那一句之後,阿玫大口大口喘息,卻連一滴眼淚都沒有流。待她呼吸平穩後,方才開口:“我不會為了你的收購大業,犧牲我自己!”
“支票是韓鑫開的,他也的確來找過我,你猜的沒錯,我們兩個又在一起了。上次他沒玩夠,我也……沒玩夠,放心,我已經不是那個在醫院裏為流掉的孩子而哭泣的傻女人,我們這次,不過是各取所需罷了。”
聽她這樣描述兩人的關係,童樺很想問她,取什麼所需?事關情感,取幾分、取到什麼時候,紅塵世界的個中兒女,誰能做到得心應手!
阿玫把支票拍在童樺身上,也不管對方要還是不要。
她側身,將車門推開一道縫,突然說道:“我住院的時候,曾經跟你說過,程遙,是我的表哥。他靠個人力量,在演藝圈拚搏,空手打天下,創建鼎尊集團。我其實一直都很崇拜他,雖然我隻能通過媒體仰望這個人。”
兩人的視線,同時彙合在被拍到童樺胸口的支票上,阿玫深吸一口氣:“現在你也看到了,鼎尊眼看就要垮台了。我雖然不知道你為什麼挖空心思要收購鼎尊這爛攤子,但是鼎尊在你手裏,或許就有轉機。我剛出道時像隻雛鳥,子言也好不到哪裏去,黎大哥因為雪藏前路渺茫,我們這幾人都是因為你,才在演藝之路上取得成功。你是一位成功的經理人,所以我寧願相信你,同樣可以轉變鼎尊的命運。”
童樺徐徐伸出手,用右手的拇指和食指夾起支票。
“我隻有一個條件”,阿玫在推開車門的時候說道,“鼎尊不能改變,公司大廳裏程遙所取得的獎杯,也不能被挪走。”
“好!”童樺轉頭,眼睛發亮,就那樣看著他的表妹,直到目送阿玫消失在樓區。他用複雜的眼神,看著那薄薄的一張紙。有一種乾坤重回我手的衝動和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