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承暉歪頭,表示不可理解。經紀人一貫看好自己的演技,而且他對此也頗為自負,為什麼在這樣一部小成本的影片上,自己的演技就突然被質疑了。
童樺好像看出了他的所想,解釋道:“你不要小看小成本製作的影片,往往越是這樣的電影,越要求精益求精。不錯,你的演技是不錯,可是《孽》的男一號,比你以往出演的任何角色,都更為複雜。體現在人物身上,就是正邪部分善惡難辨!廷禮,你已經有了《巢》和《皇者歸來》做積澱,沒必要心急火燎接這個角色。你演好了,觀眾可能不會在乎。你沒演好,將被直接質疑演技!”
童樺隻負責把道理講清楚,說完,他就靠向椅背,靜靜地等待黎承暉的決定。
黎承暉從一開始,質疑童樺的說法,到後來逐漸聽進去,麵容也就愈發嚴峻。他說道:“我之所以想接這部戲,是想突破一個瓶頸,你早就看出來我演戲存在瑕疵了,對嗎?”
童樺直接點頭,表示同意。
“我的演技,都必須源於在生活上的實際體驗。你可能很好奇,我怎麼會和顧茹齡認識,那時候我正演一部偶像劇,鳳凰男追求孔雀女的橋段,我就在夜總會裏夜夜笙歌,直到我認識茹齡。為了劇情的體驗,我曾經瘋狂追求茹齡。然後戲演完了,我提出分手!”
童樺的眉頭逐漸緊皺起來,他沒想到會是因為這個。
“後來茹齡就纏上我了,我還因此被顧恒雪藏了半年時間。”
童樺張了張嘴,他當時就想問“為什麼後來狄慕也雪藏你?”,但是理智讓他閉緊了嘴巴,直覺告訴他黎承暉不會告訴他實情!
“我用被雪藏、隻能在路邊賣魚丸混口飯吃的潦倒經曆,去演慕容杳。我用對茹齡和女兒念念的思念,去演繹《巢》中的歐陽雁。哦,對了!”
他突然站起身,走到童樺身邊,解開皮帶,褪下褲子,將大腿內側的一處傷疤指給童樺看。傷疤呈不規則的圓形,的位置比較隱秘,就算是拍攝洗澡、遊泳的鏡頭,也不會被拍到。
可是,看見傷疤的一瞬,童樺的臉色不淡定了,那是一處槍傷!
“你這是怎麼搞的?!”
黎承暉笑得恣肆:“是我為了拍一部諜戰戲,裏麵的角色要有中彈後的麵部特寫,我讓茹齡給我搞到的槍,然後我親手打下的。”
“瘋子!”童樺悚然一驚,脫口而出就是這兩個字。
然後在驚懼的同時,他又心生敬畏。這個人,要多麼熱愛演藝事業,才會做出這樣的犧牲!
黎承暉提上褲子,借整理衣服的時候略微平息了內心的澎湃,他又坐回剛剛的位置:“所以,我也想挑戰我的演技,我想看看,如果沒有現實中的經驗,我能不能把戲演好。”
談話發展到現在,童樺已經沒有理由阻止黎承暉的大膽挑戰,可是他不無擔心道:“如果你演不出導演要的效果,比如你無法演繹一個癮君子在犯毒癮的時候那種癲狂狀態,廷禮,你會不會真去吸毒?”
黎承暉的眼眸中,也閃過一絲遲疑,但是他緊接著把身子往前靠了靠:“童樺,我堅持!”
話已經說道這份兒上,童樺隻得點頭:“行吧,我會和甄導接洽。既然是追夢先找的你,拿下這個角色不成問題。”
“謝謝!”黎承暉站起身,對童樺鄭重地鞠了一躬。
追夢影業那邊,拍攝的一切事宜都準備好了,就是在等黎承暉的檔期。主創團隊在和童樺黎承暉見過幾次麵之後,很痛快就把合同敲定了。電影兩周之後投拍,黎承暉出演男一號王輝。
正如童樺所言,男一號王輝這個角色,相當複雜。他自小生活在一個幸福美滿的家庭,父母都是高級知識分子。他從小聰明,喜愛讀書,是長輩眼中的可造之材。
然後變故隻在一夕之間釀成。母親不知因為什麼緣故,在父親的水杯裏投毒,致使父親身亡。青春期的王輝,親眼看見父親毒發身亡,以及母親被帶走的畫麵。從此以後,他變得乖戾、易怒,不按常理出牌。
高中畢業,他被名校錄取,可是他卻用打火機將錄取通知書點燃,而後再用點燃的錄取通知書,將父母的衣物,都燃盡了,徹底告別舊日。
從此他走上社會,他偷、他搶,但是他看不起詐騙的行為。他前一秒還在富商家裏打開保險箱,下一秒他就有可能見義勇為在汽車上勇鬥扒手。他會在陋巷裏搶劫他人財務,他還會把數十萬的款項捐給希望工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