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裏暫時沒人了,童樺慢悠悠地低下頭:“子言,醒醒。”
奚子言不理會,睡得異常香甜。童樺欲哭無淚,一宿沒睡覺的是我吧?他打了個嗬欠,本想就此跟著這二貨一起睡在車裏算了!
誰知他剛閉了閉眼睛,手機就提示有短信。他費盡地掏出手機,是狄慕發來的:“王導要你立即過來,急事!”
童樺以為是昨天的劇本出現紕漏,當下也不敢再睡了。他低頭,哀怨地看著王導的兒子,決定來個“父債子嚐”,將嘴湊到奚子言耳朵邊,能用多大聲就用多大聲地吼道:“開飯啦!”
奚子言蹭的坐直身子,眼神朦朧,費力地看向童樺。半晌,他才想起看看四周,發現車上空無一人,問道:“我們這是要去哪吃飯?”
童樺感到肩膀一輕,立即站起身,抖了抖濕漉漉的衣服:“你昨天晚上在房間裏幹什麼呢?打遊戲來著?”
奚子言還是一副無精打采的樣子:“打遊戲要走迷宮,我都在迷宮裏憋了三個月,早就不打遊戲了。”
童樺相信這是真的。
“有時候我真覺著,你應該跟王導去驗一下DNA,你真不像王導的兒子。”
童樺說完,轉身通過狹長的過道,走下大巴。
誰知這幾天奚子言正在追一個八點檔的狗血泡沫劇,立即追上童樺問道:“你是懷疑我小時候被人調包了,還是在懷疑我媽媽的貞潔?”
童樺腳下一個趔趄,不等站穩就撲過去,用力捂住奚子言的嘴:“奚子言,我真想把你腦袋敲開了,看看裏麵都是些什麼東西!這話以後不許再說了,你要敢再重複說出來,信不信我現在就掐死你!”
說完他的手還作勢移到奚子言的脖子上。
懷疑王導夫人的貞潔?說這話的人,有幾個膽子在娛樂圈混下去!
奚子言就在他邊掐邊晃動的情況下,發出“嗷嗷嗷”的殺豬叫。
正當他們廝鬧的功夫,一輛白色保姆車緩緩駛入停車場。車子還未駛入停車位,也不知什麼原因就在他們身後停下,從車上躥下一位身材修長的儒雅男子,可惜他下一個動作,跟儒雅就一點都不搭邊了!
隻見這男子氣急敗壞走過來,一伸胳膊,高聲吼道:“放手!你給我放開他!”
童樺應聲放手,緩緩轉身:“好久不見,關天王。”說完他還抬手撫了撫奚子言的脖子,“我跟子言在開玩笑。”
“有這麼開玩笑的嗎!你再掐死他!”關杉紅了眼睛,三兩步奔到子言麵前,說話都有些氣促,“要不要緊?我帶你去醫院看看。”
童樺笑得人畜無害,可惜,等他看清楚從保姆車上下來的第二個人時,那份笑,無論如何也維持不下去了。
顧茹齡一看就是經過著意打扮,一點都不像個生過孩子的女人,身材出挑,頭發燙成大波浪卷,臉上也化了極其淡雅卻又精致的妝容。
她走到幾人跟前,對童樺居然還露出一個較以往都要友好的笑容:“顧尋,二叔催你趕快回去參加股東大會。”
人家都做出這種高姿態,童樺又豈能輸了陣勢,他迎向女人的視線:“我知道了,謝謝你。不過你今天來探班,很不巧。”
顧茹齡以為黎承暉拍戲受傷,眼中也現出憂慮的神色。
這不是作假,童樺心下歎了口氣,說到底,這個女人是迫於家庭壓力,才會嫁給狄慕。現在她怎麼說,都和自己這個身體的主人,有著血緣關係。一旦顧恒去世,顧家還不是自己說了算?顧茹齡此時有意示弱,也是不想今後難做。
他一貫不會難為女人,哪怕這個女人曾經是狄慕的妻子。
所以童樺解釋道:“你別擔心,今天有一場戲很重要,我勸你最好不要在片場出現,找個地方隱起來,別讓他看見。”
顧茹齡知道愛人沒有受傷,便放下心來,甚至還不忘感激地點頭:“我知道了,謝謝你。”
幾個人正要往片場走過去,奚子言突然問道:“狄總不是已經息影一年半了嗎?”
剩下的三個人,全部莫名其妙地看向奚子言,不明白他為什麼突然提狄慕。
奚子言摸著下巴,百思不得其解:“既然狄夫人來探狄總的班,狄總又不用拍戲,那老大你為什麼還要狄夫人躲起來?”
童樺無語,他看向關杉:“知道我剛才為什麼掐他了吧?”
關杉複雜地看看童樺,又低頭看向求知欲正強的奚子言,回了一句:“該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