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樺莞爾,眼神中有一閃而逝的驚喜和欣慰,但轉眸之間,就被他輕易掩飾住:“好,我知道了你的決心。可你也不用這樣鄭重地看著我說出那三個字,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在向你求婚!”
“……”關杉無奈地看向童樺,他突然發現這個人很不著調。
基本上,像關杉這種人,他要去哪家經濟公司都是平趟。巨魚求之不得他能加盟進來,所以剩下的事情,就都是巨魚老總顧凜威代表董事會和他簽約了。
關杉也不廢話,打好招呼起身準備離開:“經紀人和助理我會帶過來,隻要公司給我開一個工作室就可以。還有……”
他看向童樺,鄭重道:“既然把奚子言挖到手了,就好好待他,雖然你要他是出於利用,但如果以後我發現你隻是單純在利用他的身份,而非著力培養他,我會帶他離開巨魚。”
童樺點頭,沒有許諾,隻表示他聽見了、明白了。
送關杉到門口的時候,童樺突然開口問:“你這麼在乎奚子言,是因為喜歡他?”
關杉想了想說道:“也不完全是,我的一個朋友,無奈做過對奚子言很抱歉的事。那個朋友已經去世了,但是以我對他的了解,奚子言的事情一天不解決,他的靈魂也將得不到安息。”
童樺垂下頭,聲音低沉:“他有你這樣的朋友,一輩子沒白活。”
“我也這麼想”,關杉半是認真辦開玩笑,“我們既是朋友,又是對手,所以他就算對我心存感激,也肯定不承認。”
誰說“人走茶涼”,人死萬事空?有這樣的朋友,程遙雖然死了,但他生前想要做的事,還是會有人願意替他完成。
關杉離開了,童樺回到辦公室,站在落地窗前。他曾經說過,在這樣的位置,無論是仰頭還是垂首,都看不清任何景致,但他就是享受這種感覺,因為看不清,才能讓心想的更透徹。
他和關杉,相識於微末之時。為生存而掙紮的程遙,和為實現夢想而拚搏的關杉,是藝能班同期的學員。因為出色的外表和不凡的談吐氣質,關杉剛剛入班就成為老師們重點培養的對象。那個時候,關杉和程遙,就成了好朋友。他們一起翹課,坐在藝能班的房頂上喝啤酒,一起去參加老師推薦的麵試。
也是那個時候,關杉去程遙家找他的時候,程遙毫不避諱地將狄慕介紹給他:“這是我的愛人,狄慕。”
關杉甚至沒有覺得怪異,反而因為程遙把他當朋友而高興。
藝能班剛結業,關杉就因為他出色的成績,在接了兩個廣告後,開始出演一部當時很出名的電視劇。
關杉事業一路高奏凱歌,而程遙還沒找到他的突破點。因為程遙長的比實際年齡顯小,二十多歲的人,相貌上還像十五六歲的大男孩,五官都沒長開。天生的聲線也不完美,雖然剛出道是被公司安排和同期學員錄了一張專輯,但很快就被人遺忘了。
程遙的生活來源,基本就靠跑龍套掙些微末的收入。那時候的娛樂產業沒有後來那麼多,也就是說不是每天都有龍套可以跑,所以沒法跑龍套的時候,程遙就給人當替身,還是武替。挨打、從樓上往下掉,這些事程遙都做過。
比起為夢想而拚搏的關杉,為生存而掙紮的動力,顯然更大。
當時,關杉的演藝事業一帆風順,每天隻有三四個小時的睡眠時間,醒來就是各種日程安排、各種通告,基本上他的日程安排訂到了三個月以後!經紀人、助理、娛記,所有人都圍著他團團轉,關杉很享受這樣的萬眾矚目的生活,也因為太忙,他暫時忘記了程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