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認得我是誰嗎?”
男孩點點頭:“舒可和阿玫的經紀人。”想了想,又補充一句:“剛才頒獎晚會上說的。”
“這就好辦了”,童樺笑得胸有成竹,“看來你聽了主持人對我的介紹,你有何感想?”
剛剛的頒獎晚會上,主持人聲稱“簽到童樺名下就肯定能火”,雖然不無誇張的成分,但是童樺自認還是個很稱職的經紀人。
誰知奚子言就給了他兩個字:“瞎掰!”
某自鳴得意的經紀人,石化了。
就聽奚子言繼續說道:“我好歹也是童星起家,難道還看不出來他們在炒作你!”
童樺被氣笑了,真不知道這家夥是真傻還是裝傻!
“好吧,算你說的對!可是你想,他們願意炒作我,是為什麼?”
奚子言很不客氣地翻個白眼,牽著身子從童樺擎起的餐碟裏拿了個奶油卷,邊吃邊說:“不就因為你是巨魚的太子爺!”
“這就是關鍵所在啊!你看我的身份讓他們炒作我,有一個能被媒體炒作的經紀人,是不是比起普通的籍籍無名的經紀人,要強上很多?”
奚子言想了想,點頭承認。
童樺直接攤牌:“那你想不想讓我做你的經紀人?”
“不想。”
“……”這還是當經紀人之後,第一次上趕著給人做經紀人,還遭人拒絕。而且對方還不是圈子裏紅透半邊天的巨星,而是一個比雪藏好不了哪去的小藝人。
童樺很受傷。
他弱弱地問了一句:“為什麼?”
答案出乎他的意料:“因為我和鼎尊,還差一年的約,要是現在走,必須賠付十幾萬的違約金。”
童樺眼珠轉了轉:“我知道你的家庭,你可以回家找你爸媽要錢來賠付。”
“絕不!”這次奚子言連奶油卷都不吃了,義正詞嚴道:“絕對不行!我從十五歲被趕出家門,就沒再朝家人要一分錢……”
“可是你也不想他們嗎?”童樺打斷他的話,“今晚令尊也在現場,何不趁這時候冰釋前嫌。”
奚子言低下頭,眼圈紅了紅:“他不會原諒我的。”聲音已經小了下去。
“看沒看過《巢》?”那是金影獎的開幕影片,已經在展映期間放過三遍了。
少年一直低著頭,很重很重地點了幾下,他當然看了,還被其中的父子情感動哭了。
“我想王導也看過了,要不我們打個賭?”童樺微笑地向宴會廳看去,在十多位西裝革履的男士簇擁中,王成林好像在說著什麼。
奚子言突然抬頭,睜大亮晶晶的眼睛:“什麼賭?”
“你去給王導送一碟食物過去,他就會原諒你。如果是這樣的話,你來我們公司,我來替你付違約金。”
“那要是他還不肯原諒我?”
童樺將那碟甜品放回奚子言麵前:“那就當我今晚什麼都沒說,你回鼎尊,繼續跑一年的龍套。”
他不等奚子言反映,直接問道:“王導愛吃什麼東西?現場有嗎?”
“土豆泥!”奚子言想都不想就說道:“但要是黃油和奶油一起拌過的土豆泥。”
童樺沒想到,堂堂大導演,居然喜歡小孩子還吃的甜品。可是宴會現場的土豆泥,都沒加黃油和奶油。
童樺招手叫來服務生,吩咐了一聲,一會兒服務生就把奚子言要的東西都拿來了。
“去吧,去精心調一碗土豆泥出來,端給王導,我就不信他真不理你!”
奚子言木訥地起身,還沒完全反應過來,就向餐台走去。
——
看他離去,童樺也正打算起身拿酒,那時候顧凜威突然抱個孩子過來坐他對麵。
“顧總,恭喜您老年得子。”童樺笑看著他懷抱裏的孩子,小孩粉團似的一個人,雖然形容尚幼,但五官相當精致。
“呸!看不出來這是你外甥女啊!”
童樺瞪大眼睛:“都這麼大了?”
“去年9月出生的,現在都九個月大了,聽茹齡說前天會說話了,叫爺爺,叫爺爺。”
他開始哄孩子玩。
童樺本來不想看這孩子,但是又禁不住好奇,他想從孩子的臉上,找到幾分狄慕的影子,可惜沒成功。孩子雖然長得很好看,但一點也不像狄慕。
老顧逗得孩子哈哈大笑:“小念念,看舅舅在看我們!”
童樺隨口道:“人家孩子叫樂樂,您怎麼隨便給改名字?”
“小名叫樂樂,大名叫顧念,看舅舅多不關心我們,連叫什麼名字都不知道。”
劈裏啪啦,童樺就覺得腦子裏一通亂響。
念!好像是誰說過最喜歡這個字,還把這個字寫滿了劇本裏的所有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