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慕站起身來,脫下西服,解開領帶,甚至還鬆開了襯衫上胸前的扣子。他拿起電話吩咐道:“把我存在這裏的白酒拿來。”
幾分鍾後,服務生推車過來,呈上幾瓶高度白酒,外加幾道小菜,而後有禮地退下。
自始至終,童樺都站在那裏不發一語。
終於,狄慕坐回他身邊。從童樺的角度看去,剛好能看到狄慕古銅色有禮地胸肌。
換了白酒杯,狄慕再次倒酒:“我們接下來,談一談鼎尊的年度大劇吧。”
童樺牽牽唇角,不發一語地坐回去。從相識以來,在和狄慕的交往中,他何曾這樣被動過?
狄慕將兩杯酒倒滿,他用的是大號酒杯:“不用我多說,你這麼關心我們鼎尊的運作,想來明白年度大劇的分量。”
見童樺點點頭,狄慕端起酒杯:“那就預祝這一次合作愉快吧。”仰頭喝下去,而後就不發一語地看著童樺。
童樺隻得拿起酒杯,盯著杯中的透明液體,突然一仰脖盡行喝下!烈酒從灼燒著他的嗓子、食道,直到胃裏。擦一擦嘴角,同樣擦去嘴角溢出的苦澀笑容。78°純糧食釀製的白酒,他親自釀製,這是要親身嚐試“苦果自釀”這個成語了。
這一世嬌弱的腸胃還不能承受酒精的灼燒。童樺難受地咳嗽幾聲。
狄慕卻好像完全沒看見一樣,繼續姿態優雅地在他的杯子裏注滿酒液。
“這是程遙最喜歡的白酒,看我多大方,拿來給你喝……”
童樺咳得氣喘,他已經滿臉通紅,這時候隻覺得胃裏的酒在往上湧,竄得他腦袋都開始發熱:“你到底想和我說什麼!”
狄慕悠悠探過身子,一把攥住童樺的領子:“勸你別再自作聰明地去學程遙的一舉一動,以後少在我跟前出現!”
童樺費了半天神,才明白狄慕的意思。原來自己不經意之間,還是流露出往日的神情動作,讓狄慕反感。想想也是,人家現在新婚燕爾,眼看就要做父親了,自然容不得和前任相像的人!
想明白緣由,少年一把抓起酒杯,再次仰頭喝下:“好,以後有你的地方,我躲著!但是黎承暉的事情……”
狄慕手中的酒瓶第三次過來:“來,樺少,好事湊成三,別忘了你今天說的話。”
誰知瓶中酒還未來得及傾倒,就被童樺劈手奪下:“你不就是想把我灌醉嗎?我喝醉了,給阿玫得一個鼎尊年度大劇的角色,很劃算!”說完,他便揚起脖子,將剩下的多半瓶酒快速地灌入食道,而後將空酒瓶摜到桌上。
從搶酒瓶到喝下去,動作做得利索幹脆。狄慕眯起眼睛,已經開始出現重影。他不知道,為什麼負氣痛飲之下的童樺,反而身上程遙的氣味更加濃重了呢?似乎這是一個很可怕的想法,狄慕趕緊搖搖頭,不讓自己繼續想下去。
童樺喝得天旋地轉,這是前世最喜歡的白酒,那時候狄慕常勸他少喝些烈酒,每當如此,他都會乜斜著醉眼瞟對方:“就因為是度數高的烈酒,所以才不會輕易喝醉。”
之後喝的暈乎乎的,每次都被狄慕收拾幹淨,再吃幹抹淨。
往事如同化不開的迷霧籠罩的世界,雖然迷幻卻恍惚還能找到些影子。
腦中的影像,和眼前的實景相重疊,狄慕的俊顏在眼前晃動、模糊,在迷醉之前,童樺很想罵一句:娘希匹,誰說烈酒不會醉!
不過,至於是否真的罵了出來,他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