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誒，我記得母親去世，也是在臘月。那年也似今年這般，剛入了冬就冷得刺骨。母親她就，她就沒捱過過年。那年守靈還將我這膝蓋凍很了，落下了病根。”玉霽融說著揉起膝蓋，好似提起冬天膝蓋就疼得厲害。
“可不是嘛，小姨母那病來的迅疾，生病也不過月餘時間，就這麼走了。我母親以及眾位姨母，眼瞅著小姨母躺在床上，日漸消瘦，卻又無可奈何，急的頭發都白了不少。小姨母走的時候又是那樣的倉促，一切殯喪事宜都還未準備齊全，那幾日可把眾位姨母忙壞了。又加上那年天氣異常寒冷，小姨母走後，幾位姨母也接連病倒在床，幸虧......”玉璉雪正說的高興，話到嘴邊，突然一頓，竟將接下來的話硬生生的咽下去了。
“四姐怎麼不說了？”玉霽融坐在上首，向玉璉雪發問，眼中滿滿的好奇。就好像聽書正聽到關鍵時刻，說書人突然噤聲了一般。
“莫不是時間久了，四姐忘了不成。既然四姐記不住，那既然就幫你接著說下去。”
“幸得前任家主仁慈，特意撥款為各房造了地龍。因著這地龍，大家才熬過了那年的冬天。四姐，我說的對嘛？”玉霽融話裏帶著冷意，咄咄逼人。
“四姐莫不是以為我年幼，不記得這件事吧？”玉霽融發出一聲冷笑，直盯著玉璉雪。
頓時，玉璉雪隻覺得自己額上冒出了冷汗。“不不不，是我日久事多忘了。是我忘了。”
玉霽融聽到此話，眼裏露出絲絲不屑：“那既然無須建造地龍，上次四姐也從我這裏拿走了五千兩，想必姨母那裏沒什麼事了。天冷又黑，四姐還是早點回去吧。”
咬咬牙，玉璉雪大喊一聲：“慢著！”今日若是回去了，隻怕日後都不好再來主宅了。
“四姐做什麼叫的這麼大聲。嚇了我一跳。”玉霽融摸摸心口，裝出一副被嚇著的表情。其實，玉霽融早就猜到她不可能這麼輕易被打發走的。若是這麼容易打發，她沒在府中的那幾天，也不會被她訛去五千兩。
玉璉雪也被自己這聲嚇著了。玉家是個大家，每個子弟都深知禮義廉恥，縱使她這幾年墮落至此，但骨子裏的教養還在，這聲大喝要是被別人聽見了，隻怕自己鄙陋的名聲要背一輩子了。
玉璉雪紅了紅臉，好半響才接著說道：“家主莫走，我還有一事想求。”
果然，玉璉雪不止準備了一個借口。玉霽融在心中勾起嘴角。
“四姐有事直說，都是自家姐妹，說什麼求不求的，被人聽到多不好。”玉霽融原本就沒有起身離開的意思，聽到玉璉雪還有話要說，隻是在椅子上動了動身體。天冷，坐在花廳，還真不好受。
玉璉雪向來最討厭玉霽融這幅嘴臉。明明心裏頭萬分的不願意，可臉上還要裝出十萬分的願意來！
心中再討厭也隻能在心中罵上兩句。實際上還要露出笑臉，畢竟自己有求於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