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見玉霽融,戚遠錦很是謙卑的向玉霽融行了大禮:“家主。”
“閣主不必客氣。我之於你既沒有賣身契約,也沒有救命之恩,不必行這般主仆大禮。”玉霽融嘴上這樣說著,卻是實實在在的受了戚遠錦這個大禮,還受得理所應當。
未等戚遠錦反應,玉霽融接著說道:“令弟今日是否方便?”玉霽融問的是令弟今日是否方便。這句話可就大有講究了。玉霽融尊他一聲令弟,也算是給了戚遠錦三分薄麵。又問他今日是否方便,說的也是兩重意思。令弟今日神色可方便見人?若是身體實在不佳,又何苦去擾他清淨。二是令弟長年不曾外出,可能見客?一般人家的二郎即使鮮少出門,該有的禮數也還是知道的,您弟弟萬一沒有見過外人,更何況今日這外人還是女的,萬一一時想不開,這豈不是火上澆油?畢竟是病人,總得考慮全麵了才好。
戚遠錦也是個人精,又怎會聽不出玉霽融這話裏的意思?“家主放心,雲兒他今日狀態還不錯。”說到這裏,戚遠錦頓了頓,又接著說道:“今日還要多謝家主送來的牛肉羹,雲兒他因著這羹多吃了不少。有勞家主了!”
玉霽融明顯聽出戚遠錦這句話才是他真正的心裏話。由此可見,他這個弟弟還真是他的心頭肉。
“既然如此,不若趁著令弟精神尚佳的時候,試試脈,我也好對於大夫以及藥材之事做準備。”
戚遠錦也覺得早看早好,弟弟身子不好,哪裏經得住幾個時辰的折騰。“甚好。隻是,家主,這大夫怎麼沒帶上樓來?”戚遠錦隻看見玉霽融和他的小侍,並未瞧見還有其他人,沒有大夫這試脈誰來試?
“家主可別小瞧了霽融,開放抓藥我可能不是很在行,但這試脈我的確比一般的大夫要好得多。這試脈一事就交由我吧。”
玉霽融都這樣說了,戚遠錦哪裏還敢質疑什麼。當下便要帶人去折顏閣的裏間。
就在這時,玉霽融突然開口說了一件事:“閣主,外間引路的那個叫菲韻的小侍你可有印象?”
“閣內的侍兒我都記得的,不知家主此話何意?”
“如今他已不叫菲韻了,改叫了斐韻。斐然的斐。這個人,切不可小瞧了他。若能為你所用便重用,若是不能為你所用,你該知道怎麼做吧。”
“是。”戚遠錦詫異於這個女人的心狠手辣,更詫異於她心思的縝密。事後,有一次,斐韻問起這件事,問她究竟是怎麼發現他的。玉霽融是這樣說的,一個人再會偽裝,即使連眼神都能偽裝,卻怎麼也偽裝不了他身體的細節末枝。
玉霽融說,當時你跪在地上,眼睛裏滿滿的都是惶恐與懇求,但你服在地上的手卻是在微微的顫抖。那是你憤怒的表現。若不是我長年經商,善於觀察別人,隻怕連我都會被你糊弄過去。怪隻怪那時你還太年幼,還不能那麼好的控製你的情緒。因此,你的憤怒流露於體外而不被你發現。
當時我就想,這個人小小年紀就能有如此隱忍的心性。長大後,不鳴則已一鳴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