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維拉和小雪一直在那個地方等待,直到第四天淩晨一點,曹昕走進了白天華的房間,右手握著一把短刀,藏在背後。而這時白天華由於懼怕,一直不敢睡覺,握著短笛在吹。
“曹昕,你來幹什麼?快回房間吧,要不凶手來了可不得了。”白天華慌忙地說道。
“不用了,事情很快就會被解決的。”曹昕目無表情。
“怎麼?你知道誰是凶手?”
“是的。你走近一點,把耳朵伸過來,我告訴你。”
白天華如實照做,正在曹昕把刀緊握、想插進白天華的身體裏時,古維拉突然從白天華的衣櫃裏衝了出來。
原來她和小雪一直藏在裏麵!“住手!”古維拉喊道。
“是你,你怎麼知道我會出現在白天華的房間?”曹昕問道。
“他都害怕成這樣了,這幾天一直都不怎麼敢出房間,誰約他都不敢去,飯都在房間吃。那他還會去哪?我和小雪還是趁他去洗手間的時候偷偷溜進來的。”古維拉解釋道。
“那你怎麼知道凶手會是我?我就不會是受害者嗎?小雪就不會是凶手嗎?好像每次發現屍體都有她的份吧。”曹昕仍在狡辯。
“嗬嗬。從你的殺人順序中我發現了規律:蔡家明,董秀麗,Emma,方正,高知林,安娜,這幾個名字拚音的第一個字母按順序是C、D、E、F、G、A,這是一個英式C大調音階的排列,下一個受害者就隻有B字母開頭的白天華了。對,小雪可以是凶手,但是我從高知林屍體旁邊的長笛中看出了破綻——因為你也是一個熱愛長笛的人,所以你不忍心拆開長笛。但是作為一個熱愛音樂的人,你怎麼就會忍心拆掉其他的樂器呢?這個正是我最奇怪、也是最想不通的地方。”
“這就是你在推理上的錯誤了。對,殺人順序是根據英式C大調音階排列的沒錯。但是這支長笛為什麼沒被拆掉,並不是因為我熱愛長笛,而是有另外一個原因。”
“哦?什麼原因?”
“我早就知道你會這樣問。其實我打算今晚殺了人以後到了早上我就給你們招了,這話我也是早就準備說的。”曹昕的表情很鎮定。
“我從小父母離異,大家都不理我。二十多年來,我父母甚至連一個電話也沒給我打過!他們討厭我、也討厭我爺爺,因此我從小就跟我爺爺相依為命。
我爺爺是一位著名的民間藝人,長笛是他的專屬樂器。他的長笛已經有一百多年的曆史了,音色非常動人,就算是難聽之極的曲子在這支長笛的變化下,也會變成動聽的曲子。
在我七歲那年,高知林向我爺爺借了那支長笛,答應在大學的畢業典禮上演奏完,就立馬還給爺爺。沒想到,他在練習過程中竟然因為愛上了這支長笛的音色,而不肯把長笛還給爺爺。爺爺在與他的爭執中,不小心撞到牆角而變成了植物人。
高知林和白天華是從小到大的好朋友,他們合謀,要殺死爺爺,隻有這樣他才能得到這支長笛。而Emma、董秀麗在當時已經分別是高知林和白天華的未婚妻,隻是後來他們都分開了而已。當時Emma和董秀麗二人也有份設計殺死爺爺。
他們四人把殺死我爺爺這件事交給了安娜、蔡家明和方正三人去辦,讓他們假裝私人診所的醫生,答應事成後給他們一筆豐厚的報酬。他們給爺爺亂開藥,害死了我爺爺,最後高知林順利得到了爺爺的長笛。
他們把我忘了,可是我沒有忘了他們!為了報複這七個人,趁著這次機會,我把他們都請上了遊輪,然後一個一個地殺死了他們!至於為什麼要拆毀他們的樂器,我就是要讓他們感受一下自己最愛的東西被人傷害是什麼感覺——對!就是我失去至親的感覺,但這感受比我的痛苦要輕得多!
那麼,現在你應該知道我為什麼沒有拆那支長笛了吧?”
“是因為那支長笛根本就不屬於他,在你心中,那支長笛也是你爺爺的化身。可是……你怎麼知道這支長笛一定是你爺爺的?”
“因為長笛上刻著一朵茉莉花,奶奶最喜歡茉莉,而這支長笛又是奶奶送給爺爺的。爺爺很愛奶奶,為了紀念奶奶,就特意請來當地最著名的雕刻師在上麵刻了一朵茉莉花。”曹昕用眼角的餘光瞟了一眼躲在角落裏的白天華。
古維拉仔細檢查了手中的這支長笛後,指著長笛的其中一個閥門說:“真的……就刻在這個地方。不知道內情的人絕對是不會發現的。”
就在這時,曹昕一下子衝到白天華身邊,把刀插進了白天華的心髒,並迅速地奪了他的短笛,折成兩半扔在了地上。然後轉身跑出了房間。古維拉和小雪立刻追了出去。隻見曹昕站在甲板上的護欄旁,臉上帶著淡然的表情。
“既然這個C大調音階在我這兒結束,另一個C大調音階也應該從我開始。”曹昕說著翻過護欄,毅然躍進海裏。古維拉和小雪對視了一眼,沉默了下來。雖然曹昕殺了這麼多人,可他並不是一個窮凶極惡的人。
“那……這支長笛,該怎麼處置?”小雪突然問。
“把它埋葬在曹昕爺爺的墓前吧,我想這也是曹昕這輩子最大的願望了。”古維拉如歎息般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