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上午終於過去了。可能沒有想到我也會發火,會罵人。那些學生收斂了不少。我看過課程表,下午還有三節課,當老師也不輕鬆啊。
我是在員工食堂吃的飯。還好,這裏的夥食還不錯。
我邊吃飯,邊等待著傅言回來。
貝淺淺的那個同學也在不遠處吃飯,同桌的,還有幾個也是教高一的老師。傅言聽了一會兒他們說的話,然後回來對我道:“貝淺淺的那個同學叫胡誌昊。他們聊得是晚上去哪裏消遣。胡誌昊不敢和你正麵交流,應該也是害怕會被那些同事排擠吧。不過他雖然膽子小,依然肯幫你,那麼我們也隻有依靠他了。”
我點了點頭。貝淺淺過的真不是人過的日子。我不知道還要在她的回憶裏生活多久。
夏日的下午令人昏昏欲睡,不停聒噪的蟬鳴更是令人心生睡意。
我的學生睡倒了一大片。我也知道自己講課跟念經似的,讓人絲毫提不起興趣。但是誰讓我不是專門幹這個的。能將現在的高中課本看懂就不錯了。
晚上的時候,我疲憊地走出學校。
貝寧威果然又將我塞進汽車裏。我連逃跑的機會也沒有。
我坐在汽車裏,覺得車窗外是一個完全陌生的世界。這裏不再是我熟悉的上海,這裏沒有一絲人情味。到處都是不懷好意的眼神和令人生畏的流言。
貝寧威將一個裝著食物的塑料袋扔給我。
“吃點麵包充饑吧。今天又得工作到深夜。你要是再因為沒吃飯而暈倒的話,我可不管你了,浪費老子的錢,給你繳醫藥費。”
我吃著麵包,感覺有點噎得慌。
於是問道:“有水嗎?”
貝寧威居然大聲笑了起來。
“你連去了酒吧就會不停喝酒都忘了嗎?到時候,保證你喝到爽。”
汽車駛進一條酒吧街。這裏都是一些五顏六色的招牌。還有各種穿著短裙的女孩子在招攬著顧客。
我真不敢相信我在的這個地方也屬於上海。這個城市竟然有這麼不為人知的一麵。
貝寧威拉著我進入了一個叫黑色鬱金香的酒吧。
“來啦,威哥。”
酒吧的酒保客氣地和貝寧威打著招呼。
然後將一套蘿莉裝遞給我。
“去換了。”貝寧威對我說。然後又對酒保道:“你們今天這裏換主題了啊。強子真有一套。他在嗎?”
“我們老板正在陪幾個老顧客說話呢。需要我去叫嗎?”
酒保畢恭畢敬地道。
“不用了。給我來杯血色瑪麗。我也該找個妹子說說話了。每天麵對家裏那隻母老虎,我早就厭倦了。”
他見我還在原地站著。馬上瞪大了眼睛,揪住我的頭發道:“你現在敢不聽我的話了嗎?快去換!”
我的頭發被拽得生疼。急忙道:“我馬上去換,你快鬆手。”
“真是個賤胚子,和你媽媽一樣,未婚先孕,跟你爸爸生下你這個孽種。然後雙雙死於車禍。你當時也在車上,就因為你媽媽一直摟著你,你才沒有死。現在留給我做搖錢樹。要怪就怪你媽媽把你留給我了。不過,我也會照顧你的,誰讓我們是親人呢。”
貝寧威摸著光頭得意地笑了。
他說出“親人”這個詞的時候,我覺得非常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