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那兒有錢嗎？給我點，改天還給你。”蘇強從房間出來，衣服邋遢又滿臉油光的模樣讓蘇雲雲咬了咬牙，不願多看一眼，埋頭在課本中不予理會。
“耳朵聾了啊你！”蘇強一把上前將蘇雲雲手裏的書甩開，點了根煙吐了出來，“快點！我知道你有！”
他著急用錢，蘇雲雲又跟個死人似的不作答，內心煩躁起來。
“我沒有。”蘇雲雲偷偷看了眼自己一旁的小包，那是她昨天在快餐店結算的工錢，絕對不可以……
“還敢騙我了你。”蘇強使勁拍了兩下蘇雲雲的頭，一把就將那小包搶了過來，“睜著眼睛說瞎話！誰他麼教你的！”
把錢一分不剩地全部拿了個幹淨，把包砸到蘇雲雲的身上，然後哐鏜一聲摔門出去賭博了，破舊的小屋子每次都會讓她覺得下一秒就會坍塌殆盡。
蘇雲雲默默將地上的書本拿起來平整地放在小桌上，小包裏掉出來一個硬幣，也不知是蘇強特意留下的還是不小心遺漏的。
拿著這枚硬幣在昏暗的小燈下看了又看，蘇雲雲臉上的淚水很快便打濕了課本，她記得今天看的那篇文章，叫做：父親。
將硬幣攥緊在手心裏，咯得她生疼，這樣的疼卻絲毫比不上蘇強打她的那種痛，那樣的疼，印刻在了她的心上。
等蘇強回來的時候已近淩晨，渾身的酒氣跟煙臭味。
蘇雲雲是被砸門聲吵醒的，她一點兒也不願去開門，想就這麼將他關在門外多好，但她知道，蘇強一定會砸門而入的。
“磨磨蹭蹭什麼呢！開個門……都，都不勤快……”蘇強大著舌頭進來，跌跌撞撞的一身酒氣。
蘇雲雲默不作聲地關上門，回到自己睡覺的小屋子，那間連身體都伸展不開的小空間。
蘇強並沒有就此躺下消停，踉蹌著走到女兒的房間外頭，一把拉開了門，看著迅速起身的雲雲，咧嘴一笑，“這麼早就睡了？”
蘇雲雲戒備地看著蘇強，仿佛能夠看到他通紅的眼睛中看到一絲的陰謀，“出去。”
蘇強並未理會，慢慢蹲下，露出一嘴的黃牙，邊笑邊開口道：“你找那麼多……的零工也賺不到幾個錢，爸給你找了個好差事。”說著打了個嗝，停頓道：“絕對高收入！明天就開始……怎麼樣？”
蘇雲雲知道一定不會是什麼好事，用力推開蘇強，關上門。
“嗬！臭丫頭片子，敢推我了！”蘇強措不及手被推倒在地，搖晃著起身再度拉開門，目光凶狠，“明天你不去也得去！烽興堂那麼好的差事，你要是給我攪黃了看我怎麼收拾你！”
蘇雲雲將最後一份炒粉打包給客人，然後從老板娘手裏接過今天一整天的酬勞：五十塊錢。
離開小吃店的時候已經臨近傍晚了，周末的街上人頭攢動，再過一會兒路燈就該亮起來了。買了份三塊錢的小餛飩，店裏根本就沒有位置讓她坐下吃完。隻好拎著去附近最大的那個公園坐在長凳上動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