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酒樓(1 / 2)

九月的大明湖,秋風送爽、秋色怡人。

湛藍透明的晴空偶爾閃過幾絲浮雲,平如鏡麵的一湖秋水,映照著千佛山的倒影,像一幅層次分明的水墨山水畫:蒼鬆翠柏掩映的廟宇僧院襯著紅楓黃葉依偎的亭台樓閣,皂白分明,紅綠相間;微風吹來,水麵景**輕漾,似也感受著它溫柔的撫摸,岸上的實景與水中倒影交相輝映,美不勝收。遠處湖麵那片荷田——直立著的青綠荷葉、低垂的淡粉殘花、昂仰著的蒼綠蓮蓬參雜其中,似在靜默地輕訴著歲月的輪回,人世的變幻。幾艘小船緩緩穿行其中,更增添了幾分幽靜與淡泊。

湖畔人來人往、擦肩摩踵。坐落在大明湖畔的濟南府首屈一指的大酒樓“品香居”,現在已是人聲鼎沸、座無虛席了。夥計們忙得不可開交,不停地來回穿梭送酒傳菜,恨不能一身分成兩半用。掌櫃的算盤珠子撥打的劈啪作響,還得時不是去樓上雅間照顧著,走路也是一溜小跑,忙得不可開交。

酒保剛喘了口氣想坐下歇會兒,又聽夥計喊二樓梅香廳的客人要酒,說不得隻好拿上酒壺向上送去。邊走邊嘀咕:這蘭陵酒平常人來上一壺就夠受的了,那梅香廳的兩個客人已喝了三壺,還一點事沒有!瞧不出斯斯文文的倆書生酒量倒蠻大的。

伸手推開虛掩的門,先溜兒一圈打量了下屋裏的情況:那排對著大明湖的窗子已經全部打開了,如畫的湖景盡收眼底,涼爽的秋風順著窗口徐徐吹來,令人渾身舒爽,無比愜意。屋內圍著正中桌子坐著兩位公子,身後兩名小廝侍立兩旁不是幫著主子布菜就是忙著斟酒。

桌子左邊的公子身著天青綢長衫,頭發用一支水頭極好的舒卷雲頭羊脂玉簪綰著,麵部輪廓分明,五官極為精致,那張臉比起濟南府最有名氣的花魁都一點不差,要不是有副偉健的身體,真讓人不得不懷疑他的性別。

這公子真是位少見的美男子。按說以“品香居”這種規模的酒樓什麼樣的男人沒見過?但像這樣漂亮的還真是第一次碰到,就是這張臉害得那名門口迎客的夥計差點挨打。說起來也好笑,在引兩位公子入樓時,他隻顧盯著人家的臉張著嘴呆看,一副癡癡傻傻的樣子,口水都快流出來了。引得一樓的食客大部分都停了筷,一齊瞪著人發愣,結果把這公子惹惱了,立馬要揍那迎客的夥計。要不是桌子右邊穿月白綢的公子勸著,隻怕那家夥早趴下了。

這公子看著漂亮,但不像個好惹的主,一雙眼神采斐然,鋒芒又尖又厲的忒嚇人。不像他對麵著月白綢的公子,雖然長相不及他出眾,但同樣星眉郞目、溫潤如玉,一看就是位謙謙佳公子。

右邊公子身後的小廝看見酒保來了,衝他一笑,把酒壺接了過去,酒保忙轉身退了並出去輕輕掩好門。

小廝接過酒壺先給左邊公子的酒杯斟滿,再幫自家公子滿上。楊億端起酒杯衝對麵公子笑道:“世毅,咱們都二年沒聚了,難得你不遠千裏來尋我這發小喝酒,今天一定要盡興而歸。來,幹!”

他端起酒杯,正往嘴邊送,身後的小廝輕輕扯了扯他的衣袖,壓低聲音在他耳邊勸道:“公子,您已經喝了不少了,再喝就傷身了。您心情不好,喝多了更傷身。”他不由皺了皺眉,輕輕一歎,把酒杯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