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錚雖然是一名協警,可他絕不是來這裏混飯吃的,在他多年的留守經驗下衛錚快速做出判斷,那就是能以這樣口氣打來報警電話的人開玩笑的可能性絕對是微乎其微。
“喂喂,什麼殺人了!在哪裏?行凶者有幾個人!”
衛錚大聲對著電話吼道,可他的話許久都無人應答,隻有劇烈奔跑的聲音在電話那頭隱約傳來,看起來就像打電話報警的人此時正身處險境一般。
“喂,說話啊!”衛錚一連呼喊幾次,聲音更是一次打過一次,可電話的那頭卻始終都沒有人回答。
“在歸來山,歸來山!好多人都死了!”
就在衛錚急不可耐之時,電話的那頭終於有人回答,而聽到這聲音後衛錚的第一個想法應便發生了大規模的械鬥,第二個思維則是械鬥怎麼發生在了歸來山那個鳥不拉屎的地方。
“嘟嘟嘟.....”
一陣碰撞聲傳入耳中,隨後電話的忙音緊接著響了起來,任憑衛錚想要在問些什麼都已經是徒勞無功。
“今天就我一個人值班啊!我該怎麼辦,我該怎麼辦!”
衛錚一時間急的手忙腳亂,一邊是職責與夢想的所在一邊則是分身乏術的無力感。要知道這鄉下的派出所中一年到頭也沒什麼事情,而今天另一個執勤的協警更是非常不巧的有事沒來,所以整個派出所內就剩下了衛錚一人。
“人死鳥朝天,不死萬萬年。升官發財就在今日了!”
一陣為自己打氣的聲音響起,五分鍾過後一輛閃著警報的長安牌麵包車駛出警局,帶著一往無前的勇氣衝入了黑夜之中,方向赫然是歸來山的方向。
歸來山上如今金光萬丈,遠遠看去就好像是山峰遮住了升起的太陽一般,刺眼的金光透過山峰周圍照耀在大地之上,奇異的景色讓人根本就無法忘懷。
“山上怎麼了!一會炸雷一樣,一會鬼哭狼嚎的,我讓大壯去看看怎麼還不回來啊!”
歸來山下,十幾裏外的小村莊內此刻已經是人頭湧動,一個個青壯手持棍棒都仰著頭注視著遠方的奇異景象,其中已過古稀之齡的老村長坐立不安的站在人群之中,不時遮住光芒看一看歸來山的方向。
“都讓讓,都讓讓,大壯回來了!”
就在老村長望眼欲穿之時,人群外突然響起了一陣呼喝聲,隨後伴隨著分開的人群有一名瘦的根猴似得青年跑了上來,上氣不接下氣的喊道;“村長,不好了,都死了,那些上山的人都死了,被一個金色的卍字活活壓成了肉餅!”
“你沒看錯!”老村長手中扶著一根木雕的龍頭拐杖,剛忙將叫做大壯的瘦猴拉倒身前。
大壯隨著老村長的動作連連點頭,急切的說道;“村長,錯不了的!到處都是血,那些血都飛進了廟裏,我隱約間聽到那些和尚再說什麼血祭!”
“血祭!”
聽著血祭二字中帶起的絲絲冷意,手持棍棒的村民們大氣都不敢喘息一下。而老村長手中的龍頭拐杖則是重重的落在地上,看著歸來山的位置久久不語。
“村長您別擔心,我已經報警了!”看著老村長臉上的擔憂之色,大壯獻寶一樣的揚了揚手中的雜牌手機,上麵摔裂的痕跡依然清晰可見。
“報警!”老村長隨著大壯的話微微一愣,隨後在大壯的連連點頭下猛然揚起了手中拐杖,二話不說便向著大壯打去。
“造孽,造孽啊!我、我打死你這個畜生!”老村長劈頭蓋臉便是一陣亂棍,索性村長已經是年老體衰,這一頓棍杖後大壯沒什麼事反而老村長開始變得上氣不接下氣。
“村長,您消消氣,別氣壞了身子啊!”
村中的眾人一看之下連忙勸解,老村長看著大壯正一臉無辜的看著自己,歎息一聲將手中的拐杖仍到一旁,頓足道;“那些是什麼人!那些是能飛天遁地的大人物啊!你報警能抓到他們嗎!不會,隻會害了我們村子啊!”
老村長語氣淒涼,這要是凡人打架報警還可以解決,可是這些奇人義士之間大打出手,這又怎麼是那些普通警察可以麵對的。恐怕到了最後也隻能是不了了之,到時候山中的和尚們追究起來,自己這些人一個都脫不了幹係。
“村長,這可如何是好啊!”
聽著老村長的話後村民們越想越怕,這些修士們一個個高來高去,可村子在這卻是搬不走的。
“惹不起我們還躲不起嗎!大家都回去收拾一下吧,隻要事情有變我們就連夜搬走!”老村長麵帶不舍的看著周圍,最終也隻能是化作了一聲歎息。
“威武、威武、威武!”
就在村民們即將四散而歸收拾行李之時,突然遠方有警笛聲越來越近,眾人忍不住抬頭向著聲音來源看去,隻見一輛麵包車跟酒後駕駛一樣的衝了過來。
“吱吱吱.....”
十米之外響起了刺耳的刹車聲,麵包車的車輪在地麵上留下兩道清晰的劃痕,等到停下來時已經衝進了人群之中。
“警察,我是警察!是誰報的案!”
車門隨著呼喊聲猛然開啟,在大燈的照射下灰塵翻滾著向上而去,一個有些模糊的身影從車上跳下。
塵煙慢慢散去,一名身穿警裝的青年站在眾人眼前,手中緊緊握著一把手槍,喝問道;“山上出了什麼事了!”
“山上出了什麼事了!”
一樣的聲音在兩個方位同時響起,聽著與自己絲毫無二的話後衛錚勃然大怒,抬頭就向著聲音的來源看去。
漆黑的夜晚中遠方有鍾聲伴隨金光而來,隻見警車之上一名白衣少年盤膝而坐,深邃的目光注視歸來山上,眼中有絲絲迷惑,有絲絲茫然。
“鐺鐺鐺.....歸來吧,歸來吧!”鍾聲不知何時起漸漸隱去,歸來的呼喊聲響徹在天地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