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孟又湊過來,神秘兮兮地對我說道:“你看,它們還會生娃娃呢,那邊那棵兩個枝椏的看到了麼?你看它兩個枝椏的中間是不是有根白色的細線牽了出來?那就是它們的娃娃了。”
我有些不信:“樹的娃娃也是樹,怎麼可能長到地麵上去?”
小孟搖著頭:“這兩種樹的根在地裏會一直長一直長,直到它們的根長在一起,女人樹上就會出現這麼根細線,那線也會一直長,直到長進地裏去,它們就會脫離母體自己生存。”
我仔細一看,果然有些樹的枝椏中間有細線,有的朝裏麵延伸而有的則向著男人樹的那邊延伸著。所有牽出細線的樹全是兩個枝椏的。
我奇怪地看著小孟,問道:“你是怎麼知道這些的?”
小孟幹咳了兩聲,說道:“聽別人說的。”
他究竟是聽誰說的?我怎麼就從沒聽人說過這麼奇怪的東西?
我抬腳正準備往前走,小孟忽然叫住我:“丫頭,那些細線是連著母體的,千萬別碰,不然它們還是會攻擊你的。”
我點一點頭,說道:“好。”
我不知道這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就好像自己走在一大群沒穿衣服的男女中間,又好像自己的身旁就隻是樹而已。它們分別林立兩邊,彼此望著對方,日日相見,卻不得相聚。
又或者它們彼此之間根本就不認識,它們隻是孤獨,無止盡的孤獨。所以它們的根一直往前,偶然間遇上了另外一個和自己同樣孤獨的人,不用相識,在一起是順理成章的事情。
我一直以為草木也是有生命的,它們會生長,會死亡。所以每每聽見那些道貌岸然的和尚說自己吃素不吃葷的時候就想嗤笑兩聲。真要不殺生,除非餓死。它們隻是不能動而已,不代表它們不會痛。說不定它們的感情比起我們更加豐富。
我偏過頭看向小孟,他穿梭在樹林之間,我看不真切。我忽然想到:我和小孟會不會也隻是孤獨?不止孤獨,還有可怕,接二連三的可怕遭遇,使得我們不得不相依為命,走在一起。就像兩棵陷在泥沼裏不能動彈的樹。
所有的樹都盯著我,我收回思緒,轉過頭,行走其間,如履薄冰。
也不知走了多遠,我就要以為這片樹林子是沒有盡頭的了,卻慢慢地聽到了嘩嘩的水聲傳來。不錯,就是水聲,樹林的盡頭,一大片湖泊出現在我們麵前。我緊走兩步過去,靠近湖泊邊緣,我聞到淡淡的水腥味。
在這麼一個封閉的地方,居然會有如此之大的一片湖泊?!
站在我身旁的小孟也覺得很奇怪。在這種古怪的地方,我們誰都不敢貿然觸碰,我感歎道:“早知道就應該帶幾個恨天蚣的兒子來,現在想找個東西試一試都不行。”
小孟搖搖頭,不冷不淡地說道:“也許對我們有害的不一定對他們也有害,你忘了它們是怎麼被逼退的了?”
小孟這句話可謂一語點醒夢中人了,我頓時一喜:“小孟,我的血隻對邪物有用是吧?”小孟奇怪地看著我,遲疑地點點頭:“應該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