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把將我拉到牆角，脫掉外套將兩隻衣袖分別係在我們兩人的手腕上。
“跟緊我。”小孟說道。
雞冠蛇的影子已經開始在牆壁上清晰起來，我點點頭，趴在了牆壁邊上。
我的力氣遠不如小孟和猴子，隻爬到一半就已經汗流浹背、四肢發軟了。
“小孟……”我喘著氣。
“別說話！”小孟對我大吼，他已經爬在我的頭頂上方了，我轉過臉，剛好看到他的膝蓋。係在手上的衣服已經到了極限，它連在我和小孟之間，繃得筆直，再也拉扯不出一絲距離了。
我五指成抓，緊緊地抓著石壁，石壁像一張立在地上的床墊一樣把我陷在裏麵。我吃力地伸出另一隻手去解綁在手上的衣袖。小孟的聲音在我頭上響起：“你做什麼？！”
我無力地搖搖頭：“小孟，你先上去吧。”
小孟拉緊了衣服：“你說什麼瘋話呢？現在上麵是個什麼情況我們都還不知道，就算我上去了能救你，我連一根繩子都沒有，拿什麼來救你？！”
他的眼睛看向下方：“別浪費力氣說話，下麵的雞冠蛇已經快要出來了，我們沒有多少時間了！”
我轉過頭，看見有紅色的東西在牆根下麵蠕動。一下一下，每一下都很用力。
我回過頭來，繼續往上爬。整個人就像陷在一團被子裏一樣，我伸出手去，正準備往上抓，忽然腳下一滑，人迅速地就往下墜。
小孟被我拖下來一大截。我們吃力地穩住身體。我的腿不住地顫抖。
“丫頭，抓緊了，我拉你上來。”小孟的聲音就在頭頂，聽上去卻遠在天涯。
我感覺綁在我手臂上的衣服還在繃緊，我歪頭在肩膀上擦一擦狂流下來的汗水，借著手腕上的拉力向上爬去。
幾步的距離，對我來說長逾千裏。
我費力地爬到小孟身邊，幾乎耗去了所有的力氣。
“我真的……真的……爬不動了……”
小孟往下看一眼，對我說道：“爬到我的背上來。”
“我……”
“快！”小孟的話語變得有些急切。
我咬咬牙，橫過身體，緊緊攀在了他的背上。
小孟的身手和力氣都不如猴子，更何況現在還多了我的重量！隻爬上去幾步，我就聽見他的牙齒咬得咯咯作響的聲音。
他的手緊緊地嵌在石壁裏，每一次縮回來，我都看到他指尖翻起的指甲。他的指間血肉模糊，淡淡的血痕留在石壁上，像一朵印在牆壁上的紅梅花。
“為什麼不丟下我？”我攀在他的背上，問道。
“你不怕死嗎？”小孟的聲音顯得有氣無力。
我點頭：“怕。所以我想你也怕。”
“沒錯，我也怕死，但是我們一起進來了，就得一起出去……我不會丟下你的……”他的鼻孔大張，費力地喘息著，停頓許久，才又說道：“不然，我怎麼跟莫叔叔交代？”
他抬頭看著上方，說道：“你看，已經不遠了……我們，一定可以出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