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我覺得天快塌下來了。我傷心欲絕地在街上徜徉了許久,幾乎要瘋狂了,我想到了我們從前的恩愛,想到了苦心經營的家,想到……我努力勸說自己:這個家不能因此毀滅。最終,理智讓我擦幹眼淚回到家。
我一夜未眠。兩天後,我打聽到了那個女人的身份。我知道,無論姿色和事業我都被方琳甩得很遠,但我不放棄,我一定要想辦法把老公拉回來,盡管我無法肯定他對我的愛還剩幾分。
我站在老公寫字樓的停車場裏,終於等到了獨自來取車的方琳。我走過去,語調平和地說道:“方經理,我叫程程,是葉綺的妻子。”方琳驚愕地看著我,流露著一絲心虛的恐慌和不安。我不等她開口就掩麵而泣,說:“上周,我在醫院檢查出乳腺癌,晚期,僅剩100天了,請看在我行將入木的分上,找個理由放葉綺100天的假吧,讓他陪伴我度過這些餘光。”
難堪的沉默中,方琳終於開口了:“我答應你。”
回去後,我把“厄運”也複述給了葉綺,他驚住了,落下了眼淚,緊緊把我抱在懷裏,像要把我鑲進他的身體。“這一刻,我才發現自己如此愛你。”大滴大滴的淚水落在了我的頭發上,冰涼冰涼的。我也哭了,我為不可預知的婚姻而哭泣。
果然,葉綺很快告訴我,公司讓他做市場調研,給了他100天帶薪假。
那些日子,葉綺比以前對我更溫柔。自然,我拿出了百倍的柔情……
眨眼間,100天已近尾聲。一天早晨,我突然感到一陣惡心欲吐,趕緊去醫院檢查,望著已有身孕的檢查結果,我流下了喜悅的淚水。“老公,我告訴你兩個好消息,一是我懷孕了,二是我們虛驚一場,晚期乳腺癌是誤診。”他既驚又喜,緊緊地抱著我,又笑又哭。
第二天,他很早就醒了,坐在沙發上發呆了很久,然後,有點猶豫地說:“老婆,你已經知道我和方琳的事情?”我愣了一下,露出了微笑:“紙哪能包住火。我想了許久,惟有依靠孩子來固守自己的婚姻。我說自己患了乳腺癌,不是想存心欺騙,隻是想冷卻你們的關係,讓你多一些時間陪在我身邊,增加受孕的機會。”他感動地說:“對不起!明天我就辭職,再不做對不起你的事了!”
我點點頭,眼裏一片模糊。
原來,我早就注定了自己的失敗
晴天霹靂!我萬萬沒有想到,葉綺的假期快要結束的時候,他突然交上了辭職書,並誠懇地說:“我老婆懷孕了。晚期乳腺癌、100天假期,她對我的出軌大智若愚,喚起了我的良知……”
我再也聽不下去了,腦子裏一片空白,仿佛被人抽去了脊梁一樣,渾身軟弱無力。天!原來程程和我在葉綺身上進行了一次無聲的較量,短短的100天,竟然讓我敗得一塌糊塗,這對於一直深信能夠贏得這場戰爭的我來說無疑是一種嘲諷,一種奇恥大辱。
第二天,我請了假,生氣地約了程程在一間茶室相見,開口宣戰:“我好意讓葉綺給你全部的愛,而你卻卑鄙地欺騙了我!”想不到,她根本不看我,鎮定地說:“葉綺是我今生今世最愛的男人!女人知道了自己的丈夫有外遇,不是離婚,就是用智慧去拯救婚姻。我知道你比我有優勢,但我不會沮喪地拱手相讓。”她仿佛看穿了我的不甘心,用一種略帶誠懇的語調說:“你從一開始就已經注定了失敗。我和葉綺從小在一起,雖然他沒有抵住誘惑,但男人也是經不起冷卻的動物!”
她揚長而去,把我一個人扔在那兒。我一遍遍地咀嚼她的話,終於明白:原來,我的行為和心理早就注定了自己的失敗。正如沃羅比約夫在《愛情的哲學》一文中所說的:“如果所謂的愛情起了破壞家庭的作用,成了別人不幸的根源,那麼,對這種愛情來說,不可能有其他出路,而隻能犧牲自己,服從道德的義務。”我發現自己已有嚴重的心理問題,應該趕快去看醫生,否則,這輩子別想談戀愛、結婚,更別妄想擁有溫馨、美好的家庭生活。
(摘自《分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