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著一層薄薄的煙霧,他臉上的神情讓人絲毫看不分明。但那帶著嘲弄與邪氣的聲音,卻透過霧氣,清晰的傳入她耳中。

他說:“唐佳媛,別在我身上繼續浪費時間了,因為我是個沒有心的人。”

從佐婉婉離開的那一刻,他的心就被她帶走了。一個沒有心的人,又談何情愛。

其實,他倒是挺欣賞唐佳媛的自信與坦蕩。

隻可惜,她不是他想要的女人。

“如果還想繼續和我把這場戲唱下去,就別再說這樣的話。你應該明白,你隻是我應付家裏人的一顆棋子而已。執棋之人怎麼可能對一顆棋子產生感情呢。所以,別再自找難堪了。”

唐佳媛死死的咬著唇片,淚在眼眸中不停的轉動著,她卻隱忍著沒有落淚。

韓玨既然把話說的這麼直白,就是要警告她,如果不能做一顆安分守己的棋子,他隨時都可以把她換掉,憑借韓二少的魅力與財富,他有大把的棋子可用,多她一個不多,少她一個也不少。

然而,唐佳媛是絕不能允許自己被換掉的,因為,這是她留在他身邊唯一的機會。

“好了,時間不早了,你進去吧。”韓玨指尖的煙蒂即將燃盡,他也終於出聲趕人了。

唐佳媛低頭解開身上的安全帶,淡淡的和他道了一聲“晚安”後,就快步離開了。

韓玨甚至不等她走進別墅的大門,便發動車子引擎,車子如箭一般,穿入漆黑的夜色之中。

韓玨一個人回到家,推開別墅的大門,麵對的仍然是一室清冷。

偌大的別墅,空曠的讓人覺得有些可怕。他站在落地窗前,被月光拉長的背影,都是孤零零的。

他現在突然能夠體會,這整整三年間,佐婉婉被困在這座婚姻的牢籠中,每天守著這棟空曠的房子,等待著他這個歸期不定的丈夫,是多麼煎熬的一件事。

也是在這一刻,韓玨突然明白,可怕的並不是等待,而是從天黑一直等到天亮,又從天亮等到天黑,可你等待的那個人,卻依舊沒有回來。

韓玨站在窗前涼薄的月光中,習慣性的拿起手機,撥通了佐婉婉的號碼。

這個時間,佐婉婉正在工作,她剛剛從開完會,從會議室中走出來,看到韓玨的號碼,多少有些意外。

“喂……”

“你,在做什麼?”低啞的聲音傳來,這是韓玨的開場白。

“剛剛開完會,你呢?”佐婉婉溫和的說道。

“我,在想你。”韓玨的聲音更沙啞了,甚至有些飄渺,語氣卻格外的認真。

佐婉婉一時間無言以對。她下意識的緊握住手機,漂亮的眉心蹙起。

他短短的一句話,卻把她的心攪亂了。

好在,此時,秘書敲門走進來,用流利的英文對她說,“林總,有客人在會客室等您,剛剛您在開會,他已經等了很長一段時間了。”

“好的,我馬上過去。”佐婉婉對秘書比劃了一個ok的手勢,之後才對著話筒中的韓玨說道,“我要忙了,改天再聯係吧。”

“好,再見。”

“再見。”佐婉婉掛斷電話後,卻仍緊握著手機,有片刻的茫然。

“林總,林總?”秘書再次出聲提醒。

“哦,抱歉,我馬上去會客室。”佐婉婉回過神來,失笑聳肩,起身向會客室的方向走去。

隻是,她完全沒有想到,等待著她的客人居然是慕逸塵。

“怎麼是你,找我有事嗎?”佐婉婉淡淡揚起唇角,並吩咐秘書給他倒了杯咖啡。

慕逸塵姿態閑散的坐在皮椅上,身上套著一件寬鬆的米白色風衣,風衣內,仍然是得體的白襯衫和藍色牛仔褲。

他英俊的臉龐上是溫潤的笑容,低頭看了眼腕表,“還有五分鍾你應該就下班了,陪我去北郊的桑斯安斯風車村轉轉怎麼樣,我想,你一定會喜歡那裏的。”

佐婉婉有短暫的猶豫,但最終還是答應了。她到荷蘭之後,一直為工作忙碌,還沒有抽出時間好好的去看看這裏的風景。

她人生地不熟的,現在,有個免費的向導,何樂而不為呢。

慕逸塵在荷蘭定居多年,對當地非常的熟悉。他帶著佐婉婉乘坐火車,來到了桑斯安斯風車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