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就是太清醒了,才會痛的那麼深刻。
慕逸塵也不強迫她,他把藥和水放到一旁的茶幾上。然後也坐在了飄窗上,和她麵對麵的坐著。並從煙盒中抽出了一根煙,點燃,深深的吸了一口。
“既然那麼想他,幹嘛不回去?”慕逸塵微低垂著頭,目光冷而幽,讓人難辨喜怒。他一邊吞吐著煙霧,一邊說道。
佐婉婉的身體依舊懶懶的貼在冰涼的窗玻璃上,濃密的長睫輕輕的眨動著,很天真的模樣,但淚水卻漸漸的模糊了雙眼。
她搖了搖頭,低聲的呢喃,“回不去了,我再也回不去了,是我沒資格……”
……
在大洋的彼岸,韓玨突然從睡夢中驚醒。
他單手扶著額頭,額上是一層細密的薄汗。胸腔仍在急劇的起伏著,似乎仍未從夢中恢複過來。
他抬頭看了眼牆壁上的掛鍾,吃了兩片地西洋片,也隻是睡了不過兩三個小時而已。
睡夢中,他看到佐婉婉一直在哭,哭的那樣傷心絕望。
韓玨穩了穩心緒,掀開被子下床,走到窗前。
窗外,啟明星冉冉升起,洞房已經露出了魚肚白。
又是新的一天了。
而他的白天,卻是佐婉婉的夜晚。
隔著東西半球,他們在大洋的兩端,遙遠的距離與時差,每每讓韓玨有種無力之感。
他洗過澡後,換了身筆挺的西裝,便準備出門了。
佐婉婉離開後,他變得更忙碌,做不完的工作,掙不完的錢。
除了用繁忙的工作來麻痹自己,韓玨的確沒有別的更好的方法。
上午連著兩個項目競標案,他剛剛走出會議室,李昂迎麵而來,恭敬的把手機遞給他。
“總裁,大宅那邊打來的電話,好像是韓部長回a市了,讓您晚上回去一起吃個便飯。”
“嗯,我知道了,那就把晚上的應酬推掉吧。”韓玨目光疏冷的掃了眼手機,沒有絲毫回撥的意思。
他下午到施工現場考察,忙到很晚才趕回大宅。
韓玨披著一身風塵仆仆進門,韓建山的臉子瞬間就冷了下來。“我還以為你不打算再回這個家了!”
韓玨沉冷不語,他很累,沒有多餘的精力和他老子吵架。
韓錦榮連忙圓場道,“大哥,你就少說兩句,阿玨還不是忙公司的事。”
“你少替他打掩護,別以為我在北京就什麼都不知道。整天忙忙忙,還不是因為忘不了那個女人。”韓建山氣的一掌拍在桌麵上。
而此時,唐佳媛收拾好碗筷,正從廚房中走出來,聽到老爺子的話,臉色明顯難看了幾分,但轉瞬,又換上了一副笑臉,好像剛剛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
“玨,你回來啦。”唐佳媛很賢惠的倒了杯溫茶,遞到他麵前。
“謝謝。”韓玨的態度客套卻冷淡。
今天家裏人難得到的這麼齊,小侄女悠悠在大人之間跑來跑去,幾個女人嘰嘰喳喳的聊著天,吵得韓玨有些頭疼。
而更讓他頭疼的是,韓錦榮繞著彎子把話題繞到了他身上。
“我聽說堂曜的老婆好像懷孕了!連那個臭小子都要當爹了。阿玨,你說說你,都三十出頭的人了,還不抓緊時間成家,你也該有個自己的孩子了。這男人啊,隻有當了父親,才是真正的成熟了。”
韓玨坐在一張單人位上,當韓錦榮提到孩子的時候,他深而幽的目光瞬間深冷,一隻手臂隨意的搭在一旁,手掌卻緊握成拳,細微的骨節撞擊聲輕輕的響起。
他的唇角彎彎的揚起,帶著一種致命的冷邪,“如果佐婉婉的孩子沒有流產,我現在已經當爸爸了。”
他此話一出,家裏人無不變了臉色。
唐佳媛又是難堪,又是錯愕。她是韓家唯一不知道這件事情的人。
韓建山陰著臉,一時氣結,反而沒有開口。其餘人更是不敢插話。
隻有韓錦榮又驚又惱的訓斥了句,“阿玨,你越來越沒輕重了,怎麼還提這件事。”
“我老婆懷我的孩子,這事兒沒什麼不能提起的。還是,我不提,你們就以為我什麼都不知道?如果當初不是你們咄咄逼人,佐婉婉也許就能保住孩子了。就算林立峰該死,就算佐婉婉生在林家,她活該。可我兒子到底有什麼錯,讓你們這麼容不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