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邊的人好像都在笑,卻隻有她在哭,在韓玨看不到的地方,哭的肆無忌憚。

“小姐,您沒事吧?”空姐來到她身旁,禮貌而關切的詢問道。

佐婉婉用手背胡亂的抹掉眼淚,搖了搖頭,“沒事。”

“小姐,飛機馬上就要起飛了,請您係好安全帶,關掉通信設備。”漂亮的空姐再次提醒到。

佐婉婉拿出手機,發現收件箱裏多了一條短信,發件人是韓玨。她並沒有打開信息,片刻的遲疑後,她用力的按下了關機鍵。手機屏幕化為一片黑暗。

飛機在軌道上饒了幾圈之後,進入加速跑道,發動機嗡嗡的震動聲,震得耳膜發疼。

佐婉婉側頭看向窗外,飛機升空,地麵上的一切在眼中變得越來越渺小。

……

而與此同時,韓玨就站在航空樓頂,仰頭看著那架載著佐婉婉的客機飛入雲端。

他夜一般深黯的眼眸微微的眯著,俊顏之上沒有絲毫多餘的情緒,好像他隻是隨意的站在了這裏,隨意的看著天空,隨意的隨意。

身後,沈堂曜的身體歪靠著圍欄,手搭在額頭上,擋住微微飄落的細雨。

“既然這麼舍不得,幹嘛還放她走,這倒不像是你的風格。”他略帶嘲弄的說道。

韓玨回頭,冷幽的目光隨隨的從他身上掃過。

之後,又是沉默。就在沈堂曜以為他不會回答了的時候,韓玨卻突然開了口。

“我和佐婉婉之間的關係,已經被逼入了死角,繼續下去,隻會把彼此推的更遠。”

“所以?”沈堂曜隱約已經明白了什麼。

“所以,我隻能以退為進,放她走,給她想要的自由。讓時間來慢慢撫平我們之間的裂痕,然後,再收網。也就是通常所說的——欲擒故縱。”韓玨不急不緩的說道,並習慣性的摸出了一根煙。

隻是,在潮濕的雨霧中,煙卷很快被雨水打濕了,根本無法點燃。

他隻能用兩根手指輕夾著,冰冷剔透的雨珠落在他的手背上,襯得他漂亮的指骨越發性感分明。

沈堂曜低著頭,隨意的把玩著袖扣,唇角含著一絲嘲弄的笑,“韓總裁的心機謀略,的確讓人欽佩。隻是,這代價是不是大了點?為了給前妻在荷蘭安家,韓總裁居然大手筆的在荷蘭買下一家七星級酒店!”

韓玨不甚上心的抿唇而笑,“男人賺錢的目的不就是為了養女人嗎,我的錢就是她的錢。”

沈堂曜煞有其事的點了點頭,“如果全天下的男人都像你這麼癡情,那天下就太平了。”

“行了,省點兒貧嘴的時間,好好的回公司工作吧。”韓玨說完,指尖依舊夾著那根濕了的煙卷,向安全通道走去。

似乎想到了什麼一般,又突然轉身看向沈堂曜,“一會兒經過醫院的時候,別忘了去幫我拿幾盒地西洋片。”

佐婉婉離開的日子,他隻怕又要失眠了。

*

經過了十幾個小時的飛行,飛機終於平安降落在荷蘭阿姆斯特丹機場。

飛機降落時是晚上,佐婉婉拖著行李走出機場,撲麵而來的是夜晚薄涼的風。

她下意識的攏了下肩頭的披肩,她站在機場的門口,看著眼前完全陌生的環境,內心的孤獨與恐慌像雨後春筍一樣的不停冒出來。

其實,她並沒有告訴韓玨,她最喜歡的還是故鄉的土地。

這個地方再美,也僅僅是生命中的一段風景,並不是家。

而林佐婉婉,戀家!

她從手提包中拿出了地址,拖著行李箱,想要去出租車站等車。

而此時,一個衣著隨意的荷蘭人迎麵走過來,就像沒長眼睛一樣,不躲不閃的撞在了佐婉婉身上。

佐婉婉踉蹌了兩步,險些沒摔倒。而對方看都沒看她一樣,口中含糊的說了一句什麼,便快步離開了。

那是荷蘭語,佐婉婉自然聽不懂。而她身在異鄉,非常的警覺,急忙低頭查看自己的手提包,果然,手提包內的錢包已經不見了。

錢包內的錢並不多,但她的護照與所有的證件都在錢包裏。

佐婉婉拖著笨重的行李箱,快步的追了上去,一邊追,一邊大聲的喊著,“catching-the-thiefstop-thief!”