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出乎意料的是,佐婉婉看似柔弱,心性卻很堅韌。
她聽完韓建山陳訴會診結果後,比在美國時表現的還要平靜,“哦,我知道了。”她隻是淡淡的應了一聲。
然而,她不哭不鬧,韓建山反而更擔心了,因為她的一雙眼睛看起來都是空洞的,好像被抽走了靈魂一樣。她站在那裏,安安靜靜,不動,也不說話,像極了一隻木偶人。
韓建山忍不住的歎息,一直以來,他對林佐婉婉這個兒媳婦都心存不滿。韓玨是韓家的驕傲,是他這個做父親的驕傲,而林佐婉婉,無論從門第、能力、還是性情,都不是最佳的人選。換句話說,他認為佐婉婉配不上韓玨。
然而,日久見人心,患難才見真情。這一刻,韓建山才覺得,佐婉婉對韓玨的感情,未必比韓玨對她的少。
現在韓家雖然還有他這個表麵上看似風光的部長撐著門麵,但韓氏集團麵臨危機,韓玨可能再也醒不過來,即便是醒來了也是癱瘓。
可佐婉婉還年輕,她的一輩子還長呢,讓她守著一個植物人,或者是癱瘓的病人過一輩子,這對她來說並不公平。
“佐婉婉,事已至此。如果,你想和阿玨離婚,帶著孩子離開,我也能夠理解……”
“我哪裏也不會去。”佐婉婉不等韓建山把話說完,就已經打斷了他。她目視前方看著他,隻是目光仍然沒有焦距,漆黑一片。窗外的陽光甚好,雪光明媚,卻再也點亮不了她漂亮的眼眸。
“韓玨會醒的。”她執拗的說道,那固執的模樣,讓人越發心疼。她的眼中含著淚,而淚光中都閃爍著堅決與堅決。“他隻是太累了,在休息而已。我會一直等著他的,他一天不醒來,我就等一天,一年不醒,我就等一年……我有一輩子的時間,一輩子那麼長,他總會醒來的。”
佐婉婉說完之後,轉身就離開了。她一路經過長長的廊道,腳步越走越快,最終改為了奔跑。
她跑到了韓玨的病房,哭著撲倒在他的病床上。“韓玨,你這個騙子!你給我快點兒醒過來啊,你答應過要回到我身邊,要和我好好的過日子……韓玨,我再也不和你鬧了。”
這一刻,佐婉婉的痛幾乎痛到了血肉裏。她後悔沒有在他離開之前對他說那句‘我愛你’。她現在想對他說,說一千次一萬次都可以,可是,他卻聽不見了。
隨後,韓拓帶著小冀也來到醫院,孩子的身高隻比病床高一點,他的一雙小手臂趴在病床的邊緣,烏黑的眼眸含著淚,眼巴巴的看著病床上的韓玨。
“爸爸,你不要再睡了,你快點兒醒來陪我玩兒,我再也不要玩具了,我要爸爸……”孩子的小手抓著韓玨的大手,不停的搖晃著他,試圖用這樣的方式把他喚醒。
可韓玨的手背上還埋著針,佐婉婉及時的把孩子摟進懷裏。她的下巴抵在孩子的頭頂,淚落下來,一顆顆直接掉在了孩子的頭發上。“小冀乖,爸爸會醒的,他一定會的。”
她不停的呢喃著,卻不知道是安慰孩子,還是安慰自己。
韓拓真的不願在這個時候繼續給她打擊,然而,事實卻擺在那裏,即便殘忍,卻不得不去麵對。
“醫生說,韓玨手術之後蘇醒的概率也隻有四層。”
“嗯,我知道。”佐婉婉淡漠的點頭,這一點,韓部長已經告訴過她。
韓拓的手臂垂落著,拳頭死死的蜷緊,沙啞著繼續說道,“阿玨出事之後,韓氏集團的股票已經連跌了一周,我和爸都是門外漢,沒有一點辦法,如果繼續佐婉婉,韓氏集團的命運之後兩個,破產,或者易主。林佐婉婉,你是學管理的。如果可以,我希望你能為韓玨保住公司。”
佐婉婉聽完之後,一直沉默著。她伸出雙手,溫柔的給韓玨蓋著被子。蒼白的容顏,幾乎沒什麼表情。
韓拓見她一直不說話,也有些沉不住氣了。“怎麼?做不到嗎?”
佐婉婉有些遲緩的抬頭看向韓拓,看著他這個生意場上的門外漢。“如果誰都能輕易的管理好韓氏集團這麼龐大的公司,那韓玨也不用這麼辛苦了。”